“瞧您这文化水平,人家牧师连二奶都能ม包。”
“你先跟我说说,就当是序曲。”
可是在我眼前,这8分钟被压缩凝固,被赋予的意义真是厚重。一个人的兴趣爱好,全部身家,对未来的展望,对伴侣的期许,都要在这8分钟里解决。会场上空,漂浮着一串ธ串硕大的关键词:月薪,住房,户口,爱好特长,人生理想。
8分钟做不了什么?
王小贱瞪我一眼,“跟你没话说。”
王小贱默默从包里掏出耳机带上了。
我不堪其扰,转身问他,“这是贵校的校歌么?”
msn立刻消停了,坏掉的人际关系就应该早点斩草除根,不然早晚它们会毒草疯长枝枝蔓蔓缠成一张网然后把我陷在里面寸步难行。
接到เ我哭诉电话的王小贱匆匆的跑到了我家,一进门,他就憋着一脸的喜气洋洋,看着我紧紧闭着的嘴,王小贱说,“姑娘,笑一个ฐ给我看。”
但半个小时后,我对着镜子,咧开嘴,镜子里赫然出现了一口酒红色的牙。
“我想不起来了,王总。”我坦白交待。
“你给我背背你们学校的校训。”
我打断了吃田螺吃到忘乎所以的王小贱,问他,“你觉不觉得吃田à螺的口感很像接吻?”
我和闺蜜此起彼伏的吃起来,整个小树林,变成了一片咸湿的林海。
我也了解她喝咖啡既ຂ放糖又放奶,且一放起来就没度量,一定要把一杯黑咖啡搞白了,仿佛才心安。我多少次笑话过她这不够彻底的装腔作势。
她张了张嘴,但却打不出招呼。服务生走过来,给我端上了一杯麦茶。
结果,按照魏依然给我的地址,我一路寻觅,2号线换5号线换13๑号线,长途跋涉后,我灰头土脸的钻出霍营城铁ກ站时,发现四下里一片荒凉,寸草不生,视线可及之处,不是拆迁中的小村子就是待建中的工地现场。我心里一凉,魏依然莫不是来替李可报仇的?因为王小贱的一时的口舌之快,组团来强奸我的东北大哥们,可能就潜伏在不远处的那辆面包车里,正拿着我照片指认我。
我想了想,然后答应了。
“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约见一次?小可她写了个剧本,你能不能ม找个懂行的人来帮着看看?”
“没事儿没事儿,关键得把她拍好看。”
我站在大老王对面,恭恭敬敬的说,王总我来了。大老王脸皱成一团,送上到下扫视我一遍,然后说,“哎呦喂,真是想装着不认识你。”
穿燕尾服的服务生假模假式的为ฦ我来开门,涌过来一阵波光闪闪,四周全是叮叮咚咚银质餐具发出的声音,男的女的,各个都穿的像芭比和她的塑胶男朋友肯尼,我下身运动裤,上身耐克大红色套头衫,那个对勾的尾巴末梢,因为刷牙的时候滴下了牙膏,长长的一条,看上去好像对勾快要融化了一样。
我只好一路沉默的协同王小贱,去某个ฐ出了名奢华昂贵的spa会所,见那位时时有新想法的芭比新娘。
我只能ม说好,然后收拾好资料准备出发,这时,王小贱突然站起来,提出要和我一起去。
三天来,我一直在警告自己,别陷入那ว个深不见底的回忆之潭,一旦踏进去,便是万劫不复,必定会折腾到面目全非,才能抽身而出。
被大老王教训了一通,我回到了座位上,坐我隔壁的傻广东仔又开始把脸埋在抽屉里偷偷抽烟,这个想法太鸵鸟了,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对面做设计的小可又开始对着屏幕自言自语,刚ธ开始我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恐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有阅读困难,但凡是字,就必须ี读出来,我已经不下10่0次听到เ他目光严å肃的盯着屏幕念叨:用户名……哦(打字声。)密码?哦……(打字声)。
大老王是我们公司的一朵奇葩,我们人人都爱他。
我转过头不理他,看着前方,周围的视野变得开阔了起来,景色不那ว么平淡的惹人生厌了,大片大片的玉米田在路旁展开,风也凉爽了起来。
他不说话了,就只是默默在车旁边陪着我,有时被小巴丢在后面,但过一会儿便奋力追了上来,有时会超过我们,然后放慢速度再次出现在我旁边。我也不说话,淡定的看着前方แ的路,偶尔看看他,每次看向他时,他接受到目光,便马上露出一个“我还在”那ว样的微笑。
看到剧情没什么发展,车上的人不耐烦了,有个中年人冲着司机嚷嚷,“开快点儿吧,这个ฐ速度什么เ时候能到家啊。”
司机听完这话,便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很费力的向前飞速开去,他努力的追,但总是离我有半个身子的距离。终于,他追不上了,看他表情,像是用尽了力气,但还是徒劳。慢慢的,他彻底被甩在了车后面。
过了几秒钟็,我忍不住把头探出窗外,看着后面的路,他还在车后面追着,但身影是越来越小了,慢慢的,只能ม看见他的背心,被风吹成了一个白色的气球,阳光下那么刺眼的在热浪蒸腾的乡村小路上飘荡。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一阵空落落的轻松,感觉像是吃了大剂量的芬必得,全身都是恰到好处的麻木,没知觉,伴随我一路的闷热,还有那些刺痛感,躁动感,绝望感,一起消失了。
那ว是一种连再见都无力说出口的感受。
我缓缓的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笼罩着我的脸,我抬起头,发现正趴在办公桌上,脸下埋着王小贱的花骨朵枕头。
办公室里已๐经是一片漆黑,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班,唯一的光线来自我旁边的电脑แ,我转头一看,王小贱正聚精会神的玩着祖玛。
我把枕头丢给他,他吓了一跳,“你醒了倒说句话啊!”
“我怎么เ睡了这么长时间啊?”
“你以为呢,大老王拿你当消极怠工的典型,让公司的人在你周围围成一个ฐ圈,还开会来着呢。”
“我没打呼噜吧?”
“呼噜倒没打,说梦话来着。”
“说什么了?”
“说觉得对我无以回报,所以把你七八张银行卡的密码全说出来了。”
“滚,你下班了怎么เ不回家啊?”
王小贱一边关电脑一边说,“不是怕你睡着睡着死了么,我爷爷就是这么过世的,说睡个午觉,就再没起来。”
“一睁眼就看见你这么个丧气的人,我还不如睡着睡着死了呢。”
我们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了办公室。离开办公室前,我看了一眼被黑暗笼罩着的写字楼,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开。
三十天前,刚刚ธ分手的第一天,我就站在这样一片漆黑的办公室里,那时候的我只觉得乌云压顶大难临头,前路上一片迷雾,空调里吐出的是摄人心智的寒气,我困在窗前,一动都不能动,最后要靠保洁员阿姨来拯救我。
又站在同一片黑暗里,四周的摆设,气味,甚至阴影的位置都没有变化,还是一样的死气沉沉,还是一样的不怀好意,我前方还是迷雾重重,阳光明媚斑á马线清晰的高速公路只能出现在我想象里。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全身不再那么沉重,有了离开这里的力气。
“走不走啊,电梯到了!”王小贱站在门外嚷嚷。
“这就来。”我一边回答他,一边轻轻关上门。
一片寂静里,只有门锁发出“咔哒”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