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他妈还专门买了条薄丝棉被子叫我们带上”家雯指指箱子，“他父母人挺不错的，脾气开明，自己也有房子，说好以后‘分而不离’，只要互相有个照应，其它不会干涉แ我们我本来不大愿意嫁长子，见过他父母几次后才想通的，”家雯又恢复了平静，“不过，他的弟弟妹妹都比我大好几岁，上次叫大嫂，我脸都红了，”她吐吐舌头，轻轻笑了笑，“觉得自己้下子老了好多。”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过两年，”家雯肯定地说，听口气像是早和叔叔达成了共识，“根据统计，结婚到两年后要孩子，最有利家庭稳定，那时候我二十七岁，也是比较理想的年纪，反正男人年纪大点不要紧，还有，我妈说了，十二生肖里老鼠最大，鼠年生孩子比较好。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你觉得哪个星座最好？”
“当然是双鱼座。”我毫不犹豫地说。“我问正经的。”
“干什么？”
乐瑶的鼾声长江后浪ฐ推前浪，弦子越吊越高，到เ此时达到了个ฐ小高嘲。我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她咋咋嘴，咕哝几声，安静点，翻个身又睡了。
“我在想，”她压低点声音，“既然人的性格和星座有关，那ว么，就是说，做父母的，从定程度上说，可以通过决定孩子的出生月份选择孩子的性格，”她的两眼闪闪发亮，“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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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四恋爱，该像狗熊掰棒子吗？3๑
我的妈呀。
于是我们开始权衡她未来孩子的星座。
“女座应该很爱干净，说不定岁半就可以自己้上马桶，不过太挑剔了射手座如果是女孩好像比较讨人喜欢天蝎座”我想起二姐，几乎叫起来，“算了吧，很会折腾人的!”
“水瓶座呢？”
家雯皱起眉头，“我看过本星相书上说水瓶座是十二星座里最自私的个。你想，水瓶嘛，就是要不停往里面灌水，自己不肯输出，这不是很自私吗？”
我点点头，“你不喜欢双鱼座吗？”家雯看看我，眼睛里有点为难。我明白了。唉。
最后我们商定，宋家雯未来的孩子，男孩，最好是金牛座，女孩，最好是狮子座。因为家雯希望他或者她活泼开朗，聪明能干，日后出人头地，做大事业。
“你定会很幸福的。”我真心诚意地对她说。家雯拥有我和乐่瑶都缺乏的理智和冷静，同时毕业，到เ现在，我们都还庸庸碌碌，她已是小有名气的财经记者，上过好几次电视。
家雯带着我的祝福沉沉睡去，或许是刚才番讨论，或许是早先的香槟酒，她的脸上染着两朵红晕，嘴唇微微翘起。
我看着她的脸颊๐发了会呆。
过两ä天，我的好朋友会穿上那件象牙色的婚纱，穿上那双象牙色的皮鞋，做个南非象牙般无瑕的新า娘。过两ä年，她会抱着个金牛座或者狮子座的小娃娃来认我做干妈。
切都那么完美，可是，不知哪里，又让人觉得那么遗憾。
“那饱满的稻穗幸福了这个季节，而你的脸颊๐像田里熟透的番茄，你突然对我说七里香的名字很美”我轻轻地哼起这首歌，当然不会是我去亲吻她倔强的嘴，我想起那位叔叔，叹了口气。我绝对尊重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二章第五条，也清楚宋家雯嫁人没有压迫的成分，但不知为什么，还是不由á自主会联想到“摧花大盗”四个ฐ字去。
当宋家雯花枝招展地从那ว辆林肯车里款款出来时，我们依然忍不住跟着人群欢呼起来，把手里成团的玫瑰花瓣使劲朝她扔过去。新郎乐得合不拢嘴，新娘脸上阳光灿烂微眯的双眼里荡漾着幸福，看不出丝犹豫。
倒香槟，吃龙虾，切蛋糕。卡拉响起，叔叔唱“我定会爱你到地老到天荒”，家雯唱“我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然后他们面对面合唱“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这是我们的选择”，那刻，有点什么เ东西，砰然拨响了我心底里那根叫做“愤青”的弦，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切，仿佛都是场昂贵而精彩的笑话。
婚礼还在继续举行，苹果已๐经吃过，现在新郎新娘在咬花生米。我百无聊赖地把盘子里剩下蛋糕上的巧克力奶油叉进香槟杯子里，用叉子使劲搅，搅匀了再把那ว杯巧ู克力香槟喝下去。对面个西装笔挺精致得像办公楼ä牌上走下来的小生惊诧地看着我，我瞪他眼“看什么เ看”。
最后，新娘的捧花越过我和乐瑶的脑แ袋砸在那ว个小帅哥头顶，他和他旁้边同样精致的个女孩起脸红了，然后天造地设地展开羞涩的笑容。
“要是刚才那ว捧花掉到我手里，我说不定真的会考虑。”冗长的喜宴从中午吃到晚上，我和乐瑶走出那家酒店的大玻璃门，微凉的夜气扑面而来。
周凯上个星期向乐瑶求婚，她问他“你为什么เ想娶ດ我”，他说“我想天天吃你做的饭，吃你做的菜，喝你做的汤”。
“我做的菜又不好吃。”乐่瑶边东张西望找出租车边嘀ถ咕着。
“他这是打比方，”我笑起来，“难道你要他说‘我想天天和你起睡觉’？”
她也笑起来，“我倒宁可他那么เ说，”过会，皱皱眉头，“他这个人是很好，可是好得好得有点乏味了，”她抬起酒意朦胧的眼睛，“你懂我意思吗？他每天的日程都是模样的，早上几点起床，几点出门，中午几点给我打电话，晚上几点下班，”她抬起手腕，“再过两ä个ฐ小时零二十分钟，他会给我打电话来叫我早点睡觉，可我根本不想早ຉ点睡觉，”周凯正在广州出差，每天分秒不差ๆ地给乐่瑶打电å话查勤，“我们连爱姿势都是固定那么几种，上次我想换换，他竟然说会影响他发挥!”
◇欢◇迎访◇问◇r◇
第18节：四恋爱，该像狗熊掰棒子吗？4
“我不喜欢这样，”乐่瑶有些沮丧，“刚开始很好，可现在越来越烦，我觉得他好像也有感觉，才要我和他结婚的，还说等他回来以后起去看戒指，”她挥挥手掌，“烦死了烦死了。”
辆出租车在我们面前停下，乐瑶挥挥手又叫司机开走，“走，去跳舞。好久没去了。”
我们去了家人头涌动的迪斯ั科舞厅，在激烈的灯光和音乐交汇的空气里跟着人群疯狂地伸展着四肢。
没会儿，乐瑶就扔下我，和个长得有几分像木村拓哉的年轻男人搭对跳起来。她的手机在空中ณ划ฐ出个漂亮的抛物线，“你帮我看着。”她眨眨眼睛。
两支乐曲结束，我走到旁้边的饮料台边，叫了杯可乐，喝了几口，跟着音乐晃荡着双腿，慢慢的，有些昏昏欲睡起来。情绪低落时的迪斯科，像口渴时的糖浆，越喝越渴，以为宣泄了情绪，却反而更加迷惑。
我在浓墨重彩的音乐声里发呆，直到เ有人在我旁้边的位子坐下来，伸手拿起我的可乐杯。
“唉”，看着那个人把我杯子里的可乐朝自己嘴里倒进去，我叫起来。
他偏过头来看看我，再看看手里的杯子，“对不起，拿错了，”他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推过来，“喝我的吧。”他的声音很温厚，里面带着点懒洋洋的随意。
我有些诧异地看看他。
“我这杯没动过。”他摊开手声明。
“可是你怎么เ会拿错我这杯已经喝了半的呢？”我忍不住问，“而且，你的杯子里还有柠檬。”我指指他的杯子，把声调加重。
他把头完全转过来，仔细打量我下，两ä片棱角分明的嘴唇慢慢抿出个微笑，“我是想跟你说话。”然后，他咧开嘴，露出排洁白的牙齿，继续看着我笑，像是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每个舞厅都会有两ä个感觉良好，自认师奶屠夫的男人，这个ฐ不知算是诚实还是皮厚，拆穿自己้的把戏后还能ม理直气壮地对着人笑。
到这个ฐ时候，我才认真看清那个ฐ人的长相。他有张不算太英俊但很端正的脸，两道浓眉毛刀样地耸立在对圆圆的眼睛上，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严肃，笑起来，像刚才，上翘的嘴角又立刻变戏法般现出副孩子气的神情。
而比这些都先进入我眼帘的，是他的耳朵。活到二十四岁，我终于见到了个耳朵招风得比我更厉害的人，真是历史性的时刻。他那对耳朵派头十足地矗立在脸颊和脑后的头发之ใ间，仿佛在说”我招风我怕谁”。
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耳朵，他继续看着我微笑。
通常，在舞厅里碰见来搭讪的男人，我会找个借口溜开，可今天，不知是心里那点情绪，是早先喝下去的香槟，还是对方那对大招风耳带来的同病相怜感，我开始和他聊天。
开头总是些无聊的话题。直到他问，“你总是穿得这么整齐来跳迪斯科吗？”口气里有点莫名其妙的挑衅。
我看看自己身上那ว条印着花朵的裙ำ子，微笑着摇摇头，“今天我个朋友结婚，”然后把他的杯子拿过来，拿起柠檬把汁用力挤进可乐，喝大口，“但我不知道她嫁得开不开心。”
“可能她是很开心，不过，不过我要是她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很开心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到เ底开心还是不开心”我喃喃地说。
“怎么เ了？”他问。
我看看他，“不告诉你。”
他扬起眉毛。
“那是人家的个人隐私。”
他轻轻地“噢”了声，点点头，“个人隐私。”他把我杯里的可乐喝完，又叫酒保倒了杯。
“你总是喝可乐吗？”我在自己้的口气里也加上点莫名其妙的挑衅。
他点点头。
“你不喝酒吗？”
他笑笑，“我喝不了，酒量太差，杯就会醉。”
我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
“我不信。”
“不信可以试试，”他淡淡地说，“据说我喝醉了酒喜欢占女人便宜，有次醒来，脸上好几道指甲â印，就是想不起谁抓的”，他看看我的手，“你剪指甲â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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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四恋爱，该像狗熊掰棒子吗？5
我开始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我从来不留长指甲。”我摊开两只手给他看。
他仔细地低头打量了会我的手，抬起头来，认输似地说，“我真的不行。”
“肯承认自己้不会喝酒的男人比熊猫还少。”我说。
“我还承认自己不会跳舞。”
“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人。”
“来看女人吧？”我反诘他。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看看手表，然后示意买单，“出去喝杯咖啡吧，这里太吵了。”他看着我，换副诚恳的表情。
我犹豫了下，看看四周。这时正好两个ฐ身材惹火穿着比基尼的女孩跳到舞池中间的圆台上姿意地扭摆着肢体，旁边呼声四起，在灼目的光影下，乐瑶和她的搭档跳得热火朝天，头长发披散下来，跟随音乐肆意舞动，像是宣泄什么压抑已久的情绪。她那ว个ฐ样子，起码还要疯上两ä个小时。
我能够理解她。宋家雯结婚了，给我们带来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冲击，感觉有点像直挥霍着父母给的零用钱，直到有天，突然发现别ี人把钱存起来，居然买回了只打折的手提袋，又羡慕又后悔。我们并不十分稀罕她的选择，但又点不能ม确定自己的未来，实在令人烦恼，面前片渺茫，不由开始琢磨，也许爱情就该像狗熊掰棒子，没有棒子的狗熊永远没有发言权。
我在心里给面前这个男人打个ฐ分，相貌b+ใ，身材，穿着随便了点，但是看得过去，b+，声音很好听，，可是讲话的口气b，综合下，bຘ+ใ。
于是我问他，“现在几点？”
“九点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