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思看着她的眼神立马变得欲言又止。
自嘲他一向自诩稳重,却也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对某件东西产生热血沸腾、非要占有不可的慾望。
这朦胧的夜色真的太能冲昏人的头脑,就算克制冷静如陆仰止,还是被心底深处逐渐滋长的、最原始的慾望压倒。一步接一步地追逐,占有。
“下去吃饭吧。”陆仰止淡淡道。
唐言蹊闻声轻笑,看也不看他,“你知道他是男ç的女的?”
在他的目光下,唐言蹊的皮肤都有些发麻,这种麻意顺着血管渗透到心里,“我不知道。”
“谢谢陆总的提点。”半晌,她开口,“我记住了。”
唐言蹊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人群外,跟宗祁站在一排。
继续擦。
“别跟我装糊涂。”墨岚冷嗤。
偏偏还是个不能ม打不能骂又不能ม视而不见的,得拿他当祖宗伺候着。
只见那人还是一张云淡风轻、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面瘫脸,脸上根本瞧不出他伤得有多重。倒是那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盯在旁边的医疗担架上,看着医生弯着腰为上面的女人做紧急处理。
“陆仰止,你走吧。”
庄清时从腰带间拔出那把尖锐玲珑的小刀,慢慢握紧。
“我和陆仰止怎么样,那是我和他之ใ间的事。”唐言蹊道,“毕竟我当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我们感情如何,庄小姐这么急着在我们没离婚的时候插一脚进来,是不是有点太轻贱自己了?”
就算是训练有素า的部队出身,也难免一二来,去被山上山下的居民发现端倪。
绑匪头子说完,周围几个ฐ手下哄然而笑。
雷霆?!
她几步跑到了病床前,死死盯着男人薄冷的唇,像是害怕从里面吐出类似于“那就算了”的字眼来。
他从来不会为ฦ了任何事情暴躁不安,始终都是有条不紊、运筹帷幄的,宛如一台没有情绪的机器,按照设计好的程序和他固有的轨迹运转着,只要活着一天,就永远不会出错。
“老大,这个女人有问题。”另一个绑匪道,“定位显示就是这里,信号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不知道司机大叔还在不在那里。
不会是山上的老鼠或者蛇之类的东西吧?
陆仰止呢?!
陆仰止不言,阖上了眼。
第一种可能性基本也可以排除掉了。
唐言蹊。
出租司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姑娘,出事了吗?要不要报警?”
唐言蹊脑子里一堆小人正在打群架的时候,忽然瞧见有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人走到เ女孩附近,低头和她说了句什么。
唐言蹊一眼就看穿了女孩天真烂漫的背后深藏不露的奸诈,心道真不愧是陆总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已经把交易和谈判的规则摸得这么透彻了。
唐言蹊一向不太会哄人,“噢”了一声,“他经常这样吗?”
小小的人儿脾气倒是挺大,也不知道这盛气凌人的性格跟谁学的。
唐言蹊叼着吸管,淡淡转身离开。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她不用去上班,所以直接一个懒觉睡到เ了晌午。下午起床时才难得耐心地处理了一下腿上的伤,又去了趟银行。
医生很疑惑,“那这血是……”
陆仰止看到她脸上不知是真是假的担忧,额头上冷汗直流,却嗤笑出声,“我死在这你不是更高兴?”
这种丢人犯贱的事,五年前做过一次两ä次,如今绝不会再有第三次。
正合她意,唐言蹊撇了下嘴,动身准备下床,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又摔了回去。
卧室那张床。
这一声震住了唐言蹊的动作,也将她的三魂七魄活活震了回来。
陆仰止眉头紧锁,忽然想起来这栋别墅好像是几个月前哪家公司的老总为了“聊表合作诚意”送给他的,除了签合同当天他正好带着陆相思过来看过一次之外,这里基本处于荒废着的状态。
司机很细心地为她开着车灯照明,唐言蹊硬着头皮扶着比她高出一头多的男人下车,他高大的身躯恰到好处地压在她身上,比她想象中的轻一些。但是那熟ງ悉的烟草香混着酒气和男人身躯的热量,却让她心底泛起了些许涟漪。
最终,她到底没管住自己那欠剁的手,很挫很怂地将电话举在耳边,“喂?”
最后一根稻草被扯断,陆相思的脚立马轻松了很多。
唐言蹊无意间抬头,正好看到她迎着午后的阳光而来。
“那是五年前的毒祖宗‘狄俄尼索斯ั’写的一串破坏性极强的代码,被称为ฦ网络黑洞,只要中了招就没法解。”
“他又不喝。”
“不喝买回来干什么?招待客人?”
女孩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托着腮道:“也不是吧,听大姑姑说有段时间爸爸特别爱喝红茶,买了好多好多不同种类的红茶,每样只尝一点就不动了,最后尝到金骏眉才停下。后来每年产茶叶的时候都会高价收一批贡品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喜欢喝。”
唐言蹊垂眸望着杯中澄如红玉的茶水,突然就失了神。
她是最爱金骏眉的,不过从来没对陆仰止说过。
因为ฦ那时他每天奔波在公司里,回到家就很晚了,吃点东西又钻进书房里,也没太多时间关心她的喜好。
“茶都给你了,带我出去吧。”陆相思软了语气。
唐言蹊接过,放在手里掂了掂,倒也没客气,“走,跟我上楼。”
“上楼ä?”
唐言蹊也没解释,只是带着陆相思一路爬上阁楼ä。
陆相思回来的时间不长,阁楼又是堆东西的贮藏室,她自然没进来过。
跟着唐言蹊爬上去,两人都被里面的尘土呛到。
“咳咳……你来这里干什么เ?”陆相思捂着嘴问她。
唐言蹊早有准备般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有条不紊道:“去把那边窗户打开。”
三角阁楼侧面的窗户下面是后花园,此时正是炎夏,陆相思如果不在花园里玩,保镖自然也不会傻到去花园里站岗。
陆相思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你不是打算从这跳下去吧?”
这是四层啊!
“倒霉孩子话这么多。”唐言蹊一拍她脑袋,“叫你去就赶紧ู去。”
陆相思慢吞吞地走到窗户旁边,打开了窗。
唐言蹊则在一堆箱子里面翻翻找找,嘀ถ咕道:“我记得就放在这儿啊。”
“你在找什么?”陆相思好奇问。
“梯子。”唐言蹊头也不抬道,“你去翻翻那边的箱子,看看绳梯在不在那边的箱子里。”
陆相思简直不懂她的脑回路,“我家怎么会有这种……”
话都没说完,便瞠目结舌地看到เ女人从一个大纸箱里抱出了一摞折叠整齐的绳梯。
“你家怎么会有?”唐言蹊睨着她,笑嘻嘻的,“小家伙,没事多翻翻阁楼,你家什么宝贝都有。”
陆相思当时就震惊了。
她身为这间别ี墅的半个主人都不知道阁楼里放着一大摞绳梯,唐言蹊是从何得知的?
她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在卧室里,唐言蹊也是这样问都不问就找到了床头灯的位置。
唐言蹊也不管女孩若有所思在想什么,抱着梯子从她身边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