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她突然不想聊下去,皱着眉头道:“我去扔东西。”
陆相思用鞋尖划着地板,稚嫩青涩的脸蛋上刻着与年龄不符的凉薄与无所谓,“他回来也不会教我的。”
说实在话,她不讨厌这个性格别扭的小丫ฑ头,甚至经常能在她身上感觉到某种似曾相识的气场,那种气场不甘于碌碌平庸,骄傲得自成一脉,让她的狂妄和自大都显得可爱起来,让唐言蹊这个ฐ被旁人称作“怪胎”的人很难不欣赏。
虽然当年那件震惊网坛的事故是她一手酿成,可她仍旧不敢说她自己就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要进去?”保安睨着她。
女人忽然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走到病床边,他倒了一杯温水,没好气道:“水水水,给你倒了!别盯着我看了,祖宗!”
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端着一盘外伤用的药走了进来,立马被屋里冰窖般的气氛吓得一哆嗦。
唐言蹊松了口气,手扶在身后的衣柜上,准备摸索着离开。
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不是我说你啊,陆总。”唐言蹊收回手,盘腿坐在床上,笑道,“你家大业大的,又不缺这点钱,总是不交水电费的陋习真要改改了。”
唐言蹊“噢”了一声,扶着沙发,摸索ิ着起身,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黑。”
黑暗中,唐言蹊顺手抓住手边最近的东西,抓得很紧,恰如恐惧也这样抓着她的心脏。
五年前他就知道她是个万事不萦于心的女人,散漫又轻浮ด,恶俗又肤浅,偶尔脸皮厚起来,那ว股子无赖劲儿能缠得人头疼。
“那是何方神圣啊?”她问。
陆仰止面无表情地转身,冷漠道:“喜欢乱跑你就自己留在这里,司机不会过来接你。”
唐言蹊没搭理她,往草丛里扔了块石头,在她身边蹲下身子,视线刚好和陆相思一般高。
“相思才五岁,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陆仰止淡淡解释了一句。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陆仰止不在这里,光是看她递上去的那些资料,估计连她亲爹都认不出她来。
唐言蹊撂下手机,略一思索发了条短信出去,而后道:“不要报警,千万不要报警,跟上前面那辆车,不要被发现。”
司机应了声,刚要说话,只听身边的女人又问:“依您看,他们走这条路是要去哪?”
“这条路怕是要进山了。”司机眉头紧锁,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再往前走车流会越来越少,我们很容易被发现。”
榕城东面紧邻着一座山脉,几十年前,山上有种满了庄稼,还有林林总总的工厂,不过后来因为运输不方便、信号也差,所以陆续迁出了山区,只剩一些废弃的厂房。
最近十年,有算命的路过这里,说这是龙脉,是风水宝地,不少信命的富商合资在半山腰的地方建了一座陵园。
一片紧张中,司机突然道:“糟了,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何以见得?”
“他们一直在绕路,估计是想甩掉我们。”
唐言蹊当机立断,“前面路口右转。”
司机会意,“绕路直接去废弃厂房吗?”
“嗯。”唐言蹊目光冷凝,又拨了一次陆仰止的电话,依旧占线。
前面的车上,陆相思已๐经被人严严实实地绑了起来。
她坐在后座上,眼睛里藏着细密的恐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跟我爸爸要钱?”
后座上骗她上车的男ç人脱掉了碍手碍脚๐的西装,嗤笑,“钱?”他的声音阴冷入骨,“不,我要的是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