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时，别墅外面响起了急救车的声音，一群人打着手电筒进了卧室，将他带上了车。
她在黑灯瞎火中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床，靠在衣柜上，喘息间，却没感觉到男人下床来追她。
后来陆仰止专门咨询过医生，医生告诉他，有些人的脑袋转一圈，思考的事情却是别人的二十倍，这样高强度的思维会导致身体的超负荷，所以用脑过度的天才反而比正常人活得更累，更加容易疲倦。
他喜欢的应该是庄清时那种仙气飘飘，哪怕身在娱乐圈那ว口大染缸里，依旧ງ是我行我素、一朵芙蕖出淤泥而不染的优雅女人。
唐言蹊在夜里就是个二级残废，离得再近也看不清楚男ç人此刻๑究竟是何种表情。
——哪那么容易就忘了。
唐言蹊伸过去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苏妩被他说得愣住，也不明所以地顺ิ着看过去。
男人穿着名贵的西装，从头到脚都显得矜贵非凡，修长的眉毛与眼角的弧度，怎么品，都是种冷淡到极致的味道。
陆相思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一僵，小脸更冷了，“不用，你走！”
女人愣住。
唐言蹊心里一紧，第一个念头是自己的身份被陆仰止猜到เ了！
帝国覆灭，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消亡史。
会场中有无数个ฐ展位，从酒神初露锋芒，到后来一战成名、如日中天……
“这就是酒神最早写出来的程序吗？”有个小伙子嗤笑，“中规中ณ矩，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种东西我都写得出来。”
唐言蹊站在不远的地方，眸光凝然未动。
只听另一人道：“你脑แ子进水了吧？知不知道网络科技更新า迭代的速度有多快？”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这他妈是人家十年前写的代码！那时候你连电脑แ都没摸过吧？”
那小伙子犹如被什么震慑，再去看那一串寻常的代码时，眼神都不一样了。
唐言蹊叼着吸管，淡淡转身离开。
会场里总能听到或遗憾或不满的感叹：“这么有天赋的人，怎么就跑去做黑客了呢？”
“黑客多酷啊。”
“小孩子气！”
“你说谁呢！”
一男一女吵了起来，其中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孩子顺势就拽住了路过的吃瓜群众，“你说，黑客是不是很酷？”
唐言蹊看了眼自己้被拽住的袖子，半晌都反应不过来她是怎么突然被扯到这场争论里的。
沉默片刻๑，她抬眸给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苦笑，“还行吧……”
他们做的事情可能是挺酷的，不过那群人本身——
唐言蹊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办法把“酷”之ใ一字代入到她曾经认识的那群注孤生的科技们身上。
“再酷也没用，他做出来的事情天理难容！”男孩板着脸道。
唐言蹊怔了下。
女孩立即针锋相对地反驳：“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理由？”男ç孩冷笑，“无非就是为了赚钱牟利，庸俗！”
“不是！”
“就是！”
女孩气得不想和他说话，拽着唐言蹊的胳膊往旁边展位走，眼圈一阵泛红。
唐言蹊也就顺从地跟着她走，边走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姑娘，妆花了。”
女孩接过纸巾，嘴里不停重复着同一句话：“他肯定不是为了赚钱才做这种事的，肯定不是……”
“嗯。”背着光，看不清女人脸上的神色，只能听到她平淡而笃定的两个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