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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生契约

她决定,回慕容家把实际情况与慕容夫人说清楚,当然,如果能在此之前抽点时间到处逛逛,例如去醉香楼买຀点她最爱吃的小点心,就再好不过了,至于慕容悠圻,就随他在外晃荡吧。

“那是指你……”

“哦?”床头的人不经意地伸手拿起一本书๰翻着,慢条斯理地说:“看来幸好我把你叫醒了,否则马上你就该被他吓醒了。”

话匣子一开,其它人也纷纷开口讨论,“我看事情真像未必和传言一样,谁知道是慕容公子看上了那丫环,还是那丫环使出浑身解数诱。他?”

妈妈的脸຀笑得像朵菊花,“对对对,这便带公子去见他。”

慕容悠圻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一人跑到这里来了,真不是个ฐ让他省心的主ว!

绕过前厅,再穿了一个长廊,来到了醉香楼的后院,院中央是一个ฐ水池,水池的另一边,搭着一个水榭楼台,一名身着红装的美貌女子正在台上弹着古筝,沿着水池边上搭着许多圆形的石桌石凳,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桌边,搂着醉香楼的姑娘๤听着曲子喝着酒,热闹得很。

妈妈带着他走到เ了水池的角落,他一眼便看到เ了独自坐在石桌旁的顾小小,她既ຂ没在听水榭๓上的人弹琴,也没有叫人陪同喝酒,只是石桌上摆满了醉香楼的点心,各式各样,满满当当。她正微皱着眉,纤细的手在盘子上方แ盘旋着,犹豫着要从哪一块点心下手。

思考得如此入神,竟也完全没有觉他的靠近,“同心糕不是你最爱吃的吗?就从这盘下手吧。”

忽然传来的声音,惊得顾小小差点跳起来,她猛地抬头,就见慕容悠圻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少了一贯的笑容,显得有些陌生可怕,“少、少爷,你怎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才看他一眼就已经有些腿软的顾小小深沉鄙视着自己的软弱,居然连话说问不完整。

慕容悠圻冷哼一声算是回应,她对醉香楼的点心垂涎三尺也不是一天两ä天了,他知道她必定会来这,只是没想到连防止被他一举擒住的迂回战术都不用。他对身边的妈妈说:“妈妈,把桌上的点心都撤了。”顾小小连忙要开口阻挡,只是话到嘴边又因为他的一个ฐ眼神生生哽了回去,这种好似被人捉奸在床的理亏感可真不好受。

妈妈愣了一下,忙招呼人撤去了点心,慕容悠圻在石凳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这才将手上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扔,说:“我带了一些好东西,是我这个小兄弟最喜欢的,绝对比妈妈你这里的点心来得够味!”

妈妈好奇地凑上前,问道:“公子,我们这的点心可是全城最有名的,您这包裹里头装的又是什么เ宝贝东西呀?我可打开来瞧了。”

见她伸手,慕容悠圻也不阻拦,只是凉凉地开口:“妈妈,打开的时候可要小心。”

妈妈笑应着:“那ว是,那是。”边伸手打开那包裹,见里面包着一个瓷罐,再掀开这瓷罐的盖子,只看了一眼她便惊叫着扔掉了手中的盖子,脸色骤变,连退了好几步开外,不停地拍着胸口却说不出话来。

顾小小见她这副模样,已๐经知道那瓷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忍不住往里看了看,看完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那瓷罐之中,黑压压地一片东西在蠕动,竟是数十只蜈蚣和蝎子!一只体形较大的蜈蚣正竖起半个身子,无数只脚拼命爬动着,努力地想从瓷罐中爬出来,只是瓷罐内壁很滑才没能让它得逞。顾ุ小小立即感觉全身不自在,仿佛身上每根汗毛都立了起来,慕容悠圻这个家伙,他……想干什么เ?!

这时的慕容悠圻却微微一笑,显然是她的反应让他心情有所好转了,他对妈妈说:“妈妈莫怕,都怪我这个小兄弟,偏偏有吃这些东西的嗜好,只得劳烦妈妈交待厨房代为ฦ加工……”

“少爷……”顾小小听他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๘话,早ຉ已吓得要抖,她拽着慕容悠圻的衣角,颤微微的声音听起来可怜的很。

慕容悠圻仍旧ງ不理会她,继续说道:“最好用热油锅炸熟,又香又脆,若不方แ便,盖上盖子上锅蒸个ฐ一刻钟,也能将就着吃了……”

“呜呜……”算他狠!光是听他说,就已经让她想做呕,哪怕这会将醉香楼的点心放在面前๩都毫无味口了。

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完全无຀视她眼中的哀求,径自对那ว个也被恶心到不行的妈妈说:“再给我们一间清静的房间,好让我这小兄弟好好品尝的同时,不吓到เ妈妈的其它客人。”说罢很大方แ地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妈妈一见到เ银票,刚才的不适感立即一扫而光,眉开眼笑地将他的所有要求,都一一应允了去。

不久之后,妈妈便将一个大大的盘子端进了房间,盘子上还盖着盖子,慕容悠圻慢条斯理地将盖子掀开,盘子里满满的被油炸得僵硬的毒虫就赫然摆在顾小小的眼前,还直冒着热气,这一刻她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慕容悠圻丝毫不理会她怨念的心情,只是淡淡地说:“你一个人抛弃我离开的时候就要想到เ后果,我在客栈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还担心你会不会被人拐走卖了,没想到เ你好得很,醉香楼的点心吃得很过瘾吧?”

顾小小拼命摇头,她压根没开动他就瘟神一样地出现了,现在肚子还是空空的,只不过没有任何胃口了。

“不过瘾?那ว就把这些吃了吧”他说得好像在让她吃面条一般轻松,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狭长美丽ษ的双眼盯着她看,眼神带一抹幸灾乐祸的意味,看得顾ุ小小火冒三丈,这个可恶的大混蛋!脑子里都装ณ了些什么东西,竟然想得出这种折磨人的方法!虽然独自离开的时候有做了些心理准备,知道她的主子不是好惹的,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这出她心理承受能力的惩罚摆在面前๩,还是让她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

飚!?……自然是不行的……她嘴๨一扁,雾气渐渐涌上眼眶:“少爷……我错了,不该独自离开,抛下你一个ฐ人,我下次不敢了。”

“下次?”慕容悠圻眉头微挑,对她认错的表现还不太满意,“那这次呢?你说就算了?”

顾ุ小小连连点头,眼睛饱含泪水充满希望地望着他。

慕容悠圻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到顾小小喜出望外的表情,他才说,“既然这么说,就给你打个折扣,吃一半吧,赶紧趁热吃,出自醉香楼师傅的手,味道一定差不了。”

“呜呜……少爷……我恨你……呜呜……”,顾小小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到เ了谷底,埋着头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抹着眼泪,样子委屈极了。

“乖小小,来,少爷喂你。”慕容悠圻微微一笑,说话的声音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只是说话间手指已经伸向那ว盘毒虫,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夹住一只蝎子的尾巴,拎了起来。顾小小便看着那只狰狞的蝎子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直到快碰到她的嘴巴时,她才一下子惊叫着跳了起来,这一跳不打紧,脚正好绊住了身下的凳子,整个身体都向后跌去,慌乱ກ间她下意识地伸手乱抓了一把,抓住自己原先放在桌角的包袱,慕容悠圻见状,飞快地伸手,一下子抓住了包袱的另一端,用力将她拽了回来,只是那包袱原本扎得便不结实,经这么一拽,竟被拽开了,顾小小的衣物以及先前在街市上买的胭脂水粉铜镜梳子,包括那ว本青色封面的“欢乐经”,全散落在慕容悠圻脚๐边。顾小小正惊魂未定,见了那本书,又是大吃一惊,急忙弯腰要去捡,却被慕容悠圻快一步伸手拦住了。

顾小小抬起头,正看见他好看的脸上浮现的那抹令人麻的笑意,“收获不小嘛,”他伸手在她一堆物件里拨弄,将胭脂水粉那类东西一件件挑开,顾小小紧张地看着他的手指,趁他不备想再次冲过去抢那ว本躺在地上的书,只是他的度远胜过她,下一刻书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里。

“少爷,你把书还给我!”顾小小吼了一声,猫一样地扑上去要抢他手上的书,开玩笑,这可是关系到她一世英名的事情啊。而慕容悠圻只是微微地一转身,站了起来,轻松避开了她伸将过来的两只爪子,为了防止她再度来袭,他还优雅地退了几步,靠在了墙边上,和她之间保持了两米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张桌子。他没有去翻看那ว本书,却饶有兴趣地看着顾小小的表情,“这么紧张……莫非,这是一本春宫画册?”

“你……”怎么知道?顾小小惊奇地望着他,难道他真的看过?只是那ว书的内容忽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脸立即涨๲得像熟透的苹果,赶忙低下头去没好意思再看他一眼了。

慕容悠圻哪里看不出端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低低地说:“小小,你才离开少爷一天都不到的时间就学坏了,竟然买这种书回来看?”

“不是我去买,”顾小小连忙辩解,“走在路上有个人硬要塞给我的!”

“哦?”还是那副笑脸຀,满满写着不相信三个ฐ字。顾小小还要解释,他却忽然说:“如果府里的那些姐妹知道你去买这种书……”拖着尾音,慢条斯理地看着顾小小的反应,果然他还没说完,她就咬牙切齿地打断:“少爷,你想干什么!”

“保证今后不再抛弃我一个ฐ人离开,立字为据!”他回答得很干脆ะ,像是早就等着她这一问。“这样,虫子可以不吃,书的事情也๣替你保密。”

果然,独自离开挑战了他的权威,他不想办法整得她乖๔乖听话,他就不是慕容悠圻!顾小小气呼呼地盯着他,他眼神里透出的坚定信息不容她反抗,于是她的态度一点点软化了下来,直到最后噙着泪花应承,“好嘛,我写就是了……”原谅她的没骨气吧,写个字据比面比那ว一盘毒虫和姐妹们笑话的目光来得简单多了。

慕容悠圻早料到她的反应,未等她话落便将纸摊在了她面前,递过了毛笔,他缓缓地开口:“我,顾小小,”看顾ุ小小一副呆头呆脑แ的样子,他立即伸手在她脑袋上一弹,成功地让她回过神๰来,按他念的在纸上写着,“自愿,一生跟随慕容悠圻……”

“一生?”顾小小笔尖一顿,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一生的卖身契啊?她还要找个好人家嫁的,到时候她与自己้的如意郎君双宿双飞,他算个什么情况?

慕容悠圻见她犹豫,却也不说话,手上拿着那本欢乐经把玩着,眼里威แ胁的意味浓重,顾小小见了那本书,真是欲哭无泪,心底挣扎了一番๘,这字据立下了,她常在他身边,想偷回来应该也不是件难事,且按着他的意思写了便是了。当下将心一横,咬着牙继续写。

他见她一副认命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轻轻地念到:“苦乐同享,不离不弃。”

这两个词怎么听起来如此别扭,顾小小写完,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慕容悠圻却不理会,径自拿起了字据,上面的内容是:我顾小小,自愿一生跟随慕容悠圻,苦乐同享,不离不弃。他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表示还基本满意,“小小,说到就要做到哦。”

顾小小的一张脸皱得像苦瓜。

他将纸上的墨迹小心地吹干,折起后要连同那本书๰一同放入怀中,顾小小看着他的动作,忙想阻止:“少爷,书……”

“没收!”他回答得理所当然,顾小小忍不住抗议到เ:“我都还没看过……”

“哦?”他点点了,“这样才乖๔。”将书放入怀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说完迈开长腿,向外走去,顾小小只能快快地将散落一地的物件收拾一下,然后像只斗败的公鸡,灰头土脸地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