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进军，宇文将军与沈将军那边没有防备，现在知会改行军阵仗怕是也来不及了”武臣道：“还是先缓一缓，商量妥当再进攻吧。”
“怕吗？”沈归燕坐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แ，轻声笑道：“小时候的事情，五妹妹还记得多少？半夜将秦姨娘扔进荷花池的时候，五妹妹有怕过吗？”
“娘娘母子安康。”郭院正行礼：“实属难得。”
这是什么意思？傅贵嫔身子微微前倾了些：“姐姐可有话要指教？”
宝扇嘟着嘴禀告：“方แ才有人要冒犯娘娘，这些人是来护驾的。”
听闻宫里这神仙落水了，想着明天的祭祖大典，顾朝北二话没说就来了。结果沈寒露就是呛了几口水，抓着他的袖子哭得惊天动地。
沈妃颔首：“本宫知道了。”
“你与袭妃是无冤无仇，可你若是想嫁祸燕贵妃，拿了袭妃做由á头，也就不奇怪了。”华妃道：“宫里也只有你有这样的本事，用娃娃都可以杀人。”
绣屏高兴地退出去了。
沈归燕：“……”
顾朝北伸手将袖子里的纸拿出来给她看，淡淡地道：“你的字不适合，这词也有些古怪叫人看不明白。后面两ä天的国宴，你安分些，莫像今日这样招摇就好。”
不打架的时候，端文公主ว还是很端庄的，头顶ะ风管，身披华裳๙，安静地走在他旁้边。宇文长清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问：“贵妃娘娘的身子应该快四个月了，怎么还这样操心？”
沈归燕叹息一声，宝扇又从外头进来道：“娘娘，等会高氏就过来了，您可要更衣？”
“是。”
沈归燕微微一笑，伸手将芳华嬷嬷拉过来：“嬷嬷何必紧张，皇上在给太后娘娘说旧ງ事，太后娘娘听得畅快，将心口淤血吐出来了而已，是好事。”
“嗯。”顾ุ朝北点头，又笑道：“天都快亮了，许你睡久些，不用早起。”
沈归雅笑容一僵，随即抿唇道：“女人么，都是矜持着的惹人稀罕，像我这样贴上来的，自然不得你珍惜。”
一曲终了，清欢装作才看见皇帝的模样，惊讶地低呼一声，然后上前行礼：“嫔妾想趁着无人在此处练舞的，没想到惊扰到เ了圣驾。”
沈归燕原来的预想是自己同顾朝北说一些话的，比如许梦蝶让她说的顾朝南做南营都督的事情。但是没想到，顾朝北竟然话多到让她插不上嘴的地步。
扫了一眼他的衣裳，一身湖蓝常服，腰间是条青莲腰带，看起来还是很…
端文公主半醉，眯着眼睛看了沈归燕一眼，轻哼了哼，任由á她们将自己带回去。
“自然是能。”文太后叹了口气，也懒โ得计较。有封号的贵人，可比一般的贵人高出一头去呢。不过顾ุ朝北不知道，也不能怪他，估计就是图叫着方便了。
新分去北宫的宫女没别的了，只有沈归燕。
上来的证人是寒露，带了太子府大量的密信和黄泉散，哭得梨花带雨地道：“贱妾受皇后娘娘所托，潜入太子府，搜集太子谋反的证据。现在终于不负所托，请太后皇后娘娘明鉴，太子谋逆之心，杀父之ใ行，当诛无疑！”
沈归燕一惊，旁้边的许梦蝶就当没听懂，笑着道：“大少爷觉得四少夫人喜欢这样的调调？”
一袭妃色绣金对襟褙子，里头是浅月色的长裙ำ镶珠，华丽非常。头上的钗饰珠宝，都快压过了一边的太子妃去。
顾ุ朝北背后一凉，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宇文厚德，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男人得天下，女人得男人就够了。
为什么不坐主位？宝扇有些好奇地打量他。
而现在，要怎么才能让皇后的爪子不合起来？
四喜看着他，傻愣愣地点点头，沾着泥巴๒的脸上竟然有些害羞的意思。
宇文长清笑得十分镇定：“还用得着你来说？我一早安排了。今日傅学士要进宫去探病，他府上有个新进的姬妾最爱冷烟香，昨儿大学士就在她那儿歇着的。”
顾ุ夫人一脸铁青地坐在桌上，顾丞相大概也是听闻了昨夜的事情，坐在桌边筷子都没动，眼神十分可怕地看着顾朝东，顾朝南和许梦蝶倒是十分轻松，见她来了，许梦蝶还轻轻朝她行礼ึ。
“大哥要回去了？”顾朝北笑着问了一句。
“是什么杂事？”
想起头一回洒在她闺房里的肩头血，顾ุ朝北低笑，放缓了动作，轻轻替她舒缓着疼痛，忍着劲儿先让她身子放松，轻轻舔吻着她的脖颈่脸颊。
顾ุ朝北收敛了神色，站起来环住她的腰，没答她的话，却是问：“背上的伤好了？”
宇文长清心里叫一声奸诈，顾朝北实在是太奸诈了！
屋子里很安静，外头却有些声响，好像有人一路从丞相府进来，已经到了北院的门口。
宝扇行礼道：“四少爷回来了？小姐发了高热，少爷回来正好，奴婢就继续去厨房看着了。”
家奴闻言便上来拉顾朝北，顾朝北僵着身子看着沈归燕，后者又轻轻摇了摇头，他才无奈地任由他们拉到一边。
这头顾四少爷去刑é部，那头顾大少爷去主院，沈归燕也带着沈归雅回东院，各走了一方แ。
沈归燕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移动掐他一把，示意他老实些。
“还按什么เ规矩？”沈归雅闷声道：“他都要送我去冷院了！”
眼眸微亮，沈归燕拿起笔便写了旨意：援军撤回，死守京城。
放下笔，提着裙子便往后宫跑，穿过回廊，跑到自家儿子面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
“母妃怎么又哭了？”小小的孩子伸出手，替她擦去眼里快盈眶的泪水。
沈归燕摇头，抱紧了自家儿子小小的身子。
顾ุ朝北看着京城的方แ向，站在岗楼之上，神思飘忽。
他比以前也清瘦了不少，三年，京城里头音讯全无，想传信过去，却怕给燕儿惹了麻烦。当初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将她留在了京城，她心里该恨死他了吧？
每次想到เ燕儿有可能再也不会原谅他，甚至有可能忘了他，顾朝北就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皇上。”追云扶了他一把，看了看岗楼这高度，抿唇道：“您站稳些，很快了。”
顾ุ朝北转头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追云啊，你怕不怕？”
追云疑惑：“怕什么？”
“怕不怕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宝扇已经嫁了人？”
追云脸色刷地惨白。
三年之中可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宝扇按年纪算，也应该快十八岁了，她只比燕贵妃小两岁。
当初突然地离开，谁也不想的，皇上还打算巷๕战死守，哪里知道有人直接打开城门，半点防备都没有，连回宫一趟都来不及，只得直接从西门离开京城。
就那么เ一点撤离的时间，还是靠宇文长清临时叛变，牺牲了诸多将士换来的。若是当时皇帝回头去皇宫接人，不但谁也跑不掉，也会令三军失望。太过儿女情长的人，哪里能坐稳这江山？
皇上没有做错，他也没有做错，但是现在为什么在后悔？
追云没有回答皇帝的这个问题，而是跟着皇帝一起在岗楼上发呆，身子摇摇欲坠。
三军厮杀，文寿山那老匹夫刚愎自用又守旧，最后一战虽然打了一个ฐ多月，但是顾朝南用兵如神，与宇文长清配合得极好，己้方แ兵将损失不是太多，对方却是有要败退京城的架势。
“追！”皇帝穿着铠甲立在战马上下令。
穷寇莫追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这一回，他们跟在帝王后头，一追就是几百里地。
文寿山要回京城，然而京城的门却打不开了。
“胡闹！”头发花白的文老爷子咳嗽道：“我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沈归武呢？”
亲信禀告：“沈将军据说沉迷青楼，不问世事，京中一切都是燕贵妃做主。”
得了，出去一趟，人家把家门钥匙给他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