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厮伸出头来,看到门外的老头,有些嫌弃,“孙老头,你怎么来了?”
赵瑶想了想,摇摇头。
看着小二年纪这么小就当学徒,也是不容易,再加上心性不错,田仲就又给了他块碎银,“送你的,多谢你提醒,要不我真听他们买了肯定吃大亏的。”
田à仲心虚的摸摸鼻子,接着面壁。
赵瑶虽然觉得田仲有故意夸大安慰她之嫌,不过看田仲背着她确实没有吃力的表现,稍微放下心来,“那等会到平路上你让我下来。”
赵孟翻着从各地传来的密报,看着上面的抚恤银发放情况,看到这些官员在得知田仲杖毙官员后的所作所为,冷哼了一声,把密报丢在御案上,对下首钱尚书和祁御史说道:
其实他们不肯消เ停倒和田仲杖毙官员没多大关系,而是因为田à仲手中的账册!
“是。”
“可是大人,这位是钦差啊,而且下官听闻这位还有爵位在身,更是当今的驸马爷,ไ大人若不去,万一他觉得大人怠慢,回京给大人使绊子怎么办?”
“起来吧。”坐在主位上的田仲说道。
“这巡按御史怎么跑这来了?”王知府皱着眉头,这巡ำ按御史就是个瘟神,他到哪哪一片官员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赵瑶看着田仲脸上的愤怒,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是天热,是你小子太能干,一早ຉ起来你一下没歇的扛了四五麻袋,能ม不热么เ。”旁边老张笑着说。
“难怪听小娘子口音不像这徐州。”大娘也不奇怪,这徐州因有运河码头的缘故,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去了,来码头做工ื的更是什么เ地方的都有。
两人过去,就看到玩杂耍的周围围了不少人,田仲把赵瑶从驴上抱下来,瞅着一处有空隙的地方แ,拉着赵瑶过去。
“朝廷又没规定钦差ๆ不许带家眷。”
“嗯,”田仲应了一声,“不过我觉得我要真死了,看到可能ม不是瞑目,而是被气的诈尸。”
“你们故意的!”田仲咬牙,不过也想起自己当初年少轻狂,干的“好事”。
赵瑶虽然在宫里宫外都有公主府,可成亲是出阁,自然是要在太后宫里出嫁才显得名正言顺。
“哎,别ี,老爷子,我来可有正事,您那觉晚点睡,”田仲知道秦老这沾枕头就睡的神功有多厉害,也不再废话,直接拽起老爷子就往外走。
这话郑尚书说的底气十足,ไ户部掌管天下赋税钱粮,哪怕是封疆ຆ大吏,进了户部也得恭恭敬敬求他们办事,谁敢乱ກ闯。
从恢复记忆后想起最后一战惨烈到陈芪的死,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起来。
“瑶儿?”田à仲挣扎着要起身。
“什么意思?”
“圣旨ຈ?”殿内众人大惊。
陈芪恨恨的看着赵孟,眼里几乎要滴血,“刚ธ才要不是田仲碍事,朕肯定能将你这个逆贼斩于刀下。”
陈芪看着眼睛突然变得猩红的田仲,不由吓的退了一步,“朕不是故意的…朕当初真没想到……”
赵孟从中间走过,走到最上首坐下,说道:“众卿平身。”
田仲听了笑着摆摆手,“叫我田仲或者田编修就行了,我现在可不是将军了。”
“奴婢再没见过比公子穿白衣更好看的。”
姜监正汗顿时又下来:“钦天监众人谨遵陛下旨意,不曾向任何大人透漏过天象之事。”
李忠知道田仲素来出手大方,接了珍珠,笑着说:“那咱家就不打扰了。”
“咱们这么多眼睛盯着怎么可能ม记错!”吕乔断然说。
“哎,你不让我看万一这里面只是个ฐ空匣子或者是你随便放点东西怎么办!”田仲顿ู时不依道,谁知道这家伙匣子里放的什么。
“田à仲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เ?”赵孟问道。
田仲扶额,无奈的说:“我不是让你们看这些玄而又玄的话是什么เ意思,你们别ี往深里想,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些星孛出现的时间,你们注意一下两次星孛出现隔了多久。”
刑部尚书想了想,说道:“臣听闻天有异象,乃是天下怨气太过,上天警示,臣请陛下下旨,释放狱中囚犯,大释天下,以阻星孛现世。”
知道事情原委的田仲懒得再理会这点小事,和甘掌院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屋了。
“你是谁?”
田仲想了一下,说:“翰林院的休沐在后日,到时只怕没人,要不你明天去,正好还能ม和我一起。”
你怎么可以断在这!!!
每日来了先点个卯,泡上一杯茶,找本书或者棋谱,看上一个ฐ上午,然后去吃饭,下午回来再泡上一杯茶,再拿本书看上一下午,然后等傍晚点卯,这样一天就上完了。
等收拾妥当宅子,田仲这才回试馆。
嬷嬷一边扶着公主,一边笑着说:“二公子就算失忆,也认出了公主。”
温尚书接着念:“两浙李琛,一甲第二名,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修。”
羽林卫扛着煤袋走到高炉旁,把煤袋放下,就看到田à仲从高炉旁的仓库扛着一袋炼好的炭从他身边走过。
看着脚步轻松的田à仲,羽林卫不由有些佩服,他们一个个看起来田仲壮的多,可真干起活来,却没一个比得上田仲,而且更令他们佩服的是,他们还在被打手抽鞭子的时候,田仲却已经被打手看重,把他调来更重要的仓库搬炭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有本事的人,到哪都吃的开!
羽林卫正想着,却见经过他的田仲突然用手打了个手势,然后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羽林卫一顿,扛起煤袋,把煤袋摞到旁边煤袋堆上,也走了。
晚上
扛了一天炭的田仲有些疲惫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一个由草直接在地上铺成的大通铺。
其他羽林卫也陆续回来了,不过大家装着不认识,并没有打招呼。
当然回来的还有原来矿场上的干活的人,这些人比田仲他们显得更疲惫,回来就往铺上一躺,倒头就睡。
田仲等这些人都睡着了,从腰间摸出一块拇指指肚大小的炭块,递给了旁边的羽林卫。
正在假睡的羽林卫睁开眼,接过炭块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羽林卫把炭块传给他旁边的羽林卫,另一个羽林卫看了两眼,也露出一丝惊讶。
然后……
等所有羽林卫看完后,众羽林卫都看向田à仲。
田仲用手比划了一个“四”,又用手指了指京城。
众羽林卫点点头。
田à仲又指了指矿场上的一角,然后指了些羽林卫。
被指到的羽林卫回来了手势,表示明白。
吩咐完后,田仲摆摆手,示意没了,众人这才睡去。
田仲却有些睡不着,从身上又摸出一块炭的碎块,放在手里摸了摸,叹了口气。
“一块银丝炭,平添了多少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