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不信：“危言耸听吧。那我将来啊，就找个父母双亡的独苗。”小湘妈赶紧说：“去去，说什么呢？你啊，就缺个厉害婆婆管管你。你看你那ว房间，还有那ว满柜子的东西。”小沫知道老妈又要开始唠叨，从她的房间唠叨到她的工ื作，再从工作唠叨到她什么时候能嫁出去。不管老妈的开头是什么话题，最后总能绕到这个问题上。小沫对此很头疼，对于个已经过了2๐8岁而婚姻还没着落的女博士来说，家里所有人都认为她的情况很严å峻。小湘还经常说妹妹：“两年啊，晃晃，就30了！”
但是他们明天要去医院检查，又不用我们陪。这你也生气，那有点过了啊。”“哦，你的意思是我不让你爸妈来是吧，是这回事儿吗？你爸妈哪次来我不让了，还不止你爸妈来，你们家亲戚来得还少吗，我赶谁出去了？”少良也有点恼：“那你是什么意思啊？从你们家出来你那脸就板着，你说你叫我爸妈怎么想？他们也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你赶谁出去了？是，我们家亲戚来得多，可哪次我也没叫你陪过啊。哪次不是他们来了你就走了，有事都是我自己去陪的，我也没怪过你啊。”
少良还想解释，小湘就把电话挂了。少良望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愣了会儿。刚ธ想打回去，少良又想了下，不知道该跟小湘还能怎么说，干脆不打了。
小湘手忙脚乱地说：“好了好了，没什么了，能吃了能吃了。”厨房里太小，锅碗瓢盆乱七八糟，锅里煎着鸡蛋，滋滋地响，小湘笨手笨脚地拿起水壶准备烧壶开水。
少兰跟小湘直处得不错。少兰学习成绩好，小湘给她买过不少课外书。最关键的是，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少兰刚初中ณ毕业考高中，少良爸的意思是上个职业学校什么的，早点出来挣钱，读完高中，再读大学，太贵了，家里实在负担不起。少良妈也有点摇摆不定，叫她继续读书吧，家里实在负担重，那ว时候还计划少聪能考上大学的。不叫她读，少兰成绩那么好，可惜了。小湘和少良主张少兰继续读高中，小湘当时还很豪爽地说，“少兰的学费我和少良包了。”少良妈这才下定决心同意少兰读了高中。小湘这几年在少良给妹妹交学费的问题上没说过什么话，少兰也很感激大嫂。
少兰感觉自己妈有点不讲理，二嫂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也不赞成二嫂说大哥的话。大哥的钱又不是给二嫂的，那里头还有自己้的学费呢。不过，少兰当时没出声，她虽然年龄小，也知道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扯不清楚。她跟大哥说这事，不过是要大哥有个提防。她觉得二嫂这个ฐ人比大嫂厉害，至少，有些话大嫂是不会明着说出来的。杨彩霞可不管那套，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少兰很庆幸自己้马上就要到上海ร去上大学了，有多远躲多远，她点儿也不担心老妈在家里会吃亏。“老妈跟二嫂将来有得吵呢。”少兰这么เ跟大哥说。
少良自己琢磨了下，虽然弟媳妇厉害点，但是弟弟结婚了始终是件好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妈的注意力终于从小湘身上转移到เ杨彩霞那里了。少良知道老妈喜欢挑小湘的毛病，这并不是因为她讨厌小湘，只是因为小湘是她的儿媳妇。小湘曾经很精辟地说：“你妈好像不挑点别ี人的毛病说说，生活就没意思似的。这叫与人斗，其乐่无穷啊。”少良想，小湘说得没错。少良妈天天就围着家里这些事情转，不是少良爸要上医院，就是两个ฐ儿子的家长里短。她不挑儿媳妇的毛病，难不成还去挑儿子的毛病吗？少良跟小湘说：“我妈说你，这不叫挑剔不待见你，她就是找点谈资。就像你看小说，你也喜欢矛盾冲突比较激烈的小说吧。”
2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少兰要上学了。少良妈掰着指头算了算，少聪结婚实打实地花了8000่多块钱。少良爸这两个月总说不舒服，又去了两趟医院，还住了个礼拜的院，做了次全身检查，这就又花了5000。少聪两口子在家住在家吃，伙食费每个月只交300块。少聪的工作又没了，结婚以后直闲着，分钱工资不挣，自然也没有钱交到家里来。少良妈手里的钱还不到1้万块，少兰第学期光学费就得花将近5000块，这还不算生活费。少良妈愁得天天拉着张脸。
少良爸住院回来就说胃不好，吃什么都不香。省中医院那个老中ณ医忽悠他，说他这身体得调理调理。老中医说的调理其实就是推销种神药，药名很震撼，叫“九转灵芝百花散”。少良爸吃了几服这药，就觉得确实有效果。第二次去医院的时候，没等少良爸开口，老中医就说出了他的症状，点儿都不错，少良爸就把这医生奉为高人了。
老中医忽悠他说：“好多病现代的医学查不出来，查出来就是晚期，没得治了。这是为什么，因为西医都是用仪器看病，仪器检查不到เ就看不出来病。你想啊，仪器看病是怎么回事儿，就好比你眼睛看得见的地方烂了或者长出来什么了，那ว眼睛能看见。你身体里头烂了长了东西，你眼睛看不见，用仪器看看。那都已๐经烂了，长出东西来了，才能看见，可不是就晚期了吗？”少良爸觉得医生讲得很有道理。他有个老同事，身体平常好好的，去了趟医院回来，没两个ฐ月就死了，肝癌晚期，点征兆也没有。
老中医又说：“西医跟中医是没法比的。中医讲究治病治根，治根求因。治疗手段也从活血化淤扶正固本上下手。你哪儿有毛病，气血运行肯定就不顺畅，不顺畅西医能看出来不？看不出来！个ฐ人得了癌症这类的病，等到有明显症状的时候，那ว都已经是晚期了。中ณ医就能ม在没有症状的时候，发现你身体里潜在的问题，早预防早治疗，防患于未然。什么เ大病，都是从小病小症状发展而来的，为什么เ会发展？就是因为ฦ在早ຉ期没发现，没治疗，没调理，小病就变成大病了。所以，你现在已经发现这些症状了，应该适当地用药物调理下，有病治病，没病也能强身健体。”番话说得少良爸连连点头。
接着，老中ณ医就介绍了这“九转灵芝百花散”，中医院不能开这个药，老中医写了地址和电话，让少良爸。少良爸本来也认为这是卖药的忽悠，但人家老中ณ医淡淡地说，自己不是推销药的，不过是出于对医学研究的兴趣，对这个药进行过了解。而且有不少患者用了这药后，都反馈说不错，自己家亲戚也用过，的确有效才给他介绍的。
少良爸就去了，还听了两堂课，那些患者都说这药好。这么เ交流，他就完全被洗了脑，对这个药的疗效有几分信心了。少良爸就想先买个疗程的试试，反正无效退款，就是不退，个疗程也不过600多块钱。要真是好药，错过了就后悔死了。要是骗人的，不过损失6๔00多块钱吧。所以，少良爸当场就花了600่多块买了个疗程的药。
回家吃，也不知道是这药真有效果，还是心理作用，少良爸觉得吃饭也香了，胃也不难受了，气儿也顺了，浑身上下觉得都舒坦了。少良爸这下相信了，还跑去专卖店，想再买些。那天刚ธ好店里做活动，买十送五。少良爸算，这挺划ฐ算，反正这药得再吃段时间。老中医说了，要坚持吃半年才能巩固疗效。个ฐ疗程只有6天而已๐，十个疗程也不过两ä个月的量，就气买了十个疗程的药，花了60่00่多块钱。
少良妈听就炸了，6๔000่多块，连少兰上学的学费都给花了，这还了得，老两口好通吵。少良爸自己้有点理亏，可他也是为了省钱才买下十个疗程的药，他也觉得委屈。少兰上学无非就是点学费，也没差多少钱，哪儿还找不出这点钱来，人的身体才重要，这老太婆，这点道理都不懂。少良妈气得拍着桌子骂老头子：“你作啊，个月就上医院去次，这还不够，还把药当补品吃。你有什么病？你今天跟我说说，你到เ底有什么病？”
对老头子，吵归吵，恨归恨，少良妈怎么也得把女儿的学费生活费给张罗出来。考虑了半天，她也只能在两个儿子身上打主ว意了。少良妈刚拿了少良2万，不好意思跟少良开口，只是先试探性地探了下少良的口风，有意无意地跟少良叫了叫苦。少良声也不敢搭腔，只能附和了几句。
没办法，少良妈只好转过头打少聪这边的主意。其实，少兰的学费差得也不多，算上生活费不过差2๐0่00来块钱。少良妈想，实在没办法，就让少兰先带个月的生活费，有了钱再给少兰寄去。
少良妈算了下，少聪以前挣的工资有限，自己抽烟喝酒交朋友，开销不小，也没存下什么เ钱。杨彩霞手里应该还有点钱，别ี的不说，礼金她挣了笔这是肯定的。每个月才交300块钱伙食费，少良妈不满意。但当时是少聪交来的钱，她就不好跟儿子算伙食费了。但少良妈想，两个大人和肚子里的个孩子，吃得可不少。杨彩霞怀孕了，少良妈特意隔天就买点骨头鲫鱼。少聪从小吃饭嘴刁钻，不爱吃肉爱吃鱼，还专吃那乌ไ鱼，这乌鱼可够贵的了，每天的菜钱都得花好几十。还有那米，少聪别的米不爱吃，偏就喜欢吃东北长粒香，顿吃两大碗，那米两块钱斤。要是只是两ä个老人吃饭，少良妈是不会买这些菜的，青菜和豆腐干就够他们吃了，更不会买那ว么贵的米，乡下种的稻子，那ว米既便宜又好吃。家里买菜的开销，正经是为少聪夫妻两个花的。两个这么大的人，这么เ个吃法，每个月还只交3๑00块，实在太少了。少良妈觉得杨彩霞太会算计了，她得叫杨彩霞多交点伙食费。
另外，少兰是家里老小，她上大学，少良给拿了钱。少聪也是当哥哥的，碗水端平，少聪两口子也应该拿点钱出来才对。少聪可分钱也没拿出来，这个钱，少良妈觉得自己要得还是理直气壮的。
少良妈打算亲自跟少聪他们两ä口子谈这两个问题，也找回点上次要礼金没要着的脸面。吃饭的时候，少良妈说：“唉，现在物价天比天贵了，今天去买菜，连青菜都涨了两毛钱。”
少聪不关心这些事，眼睛直盯着电视看球赛。彩霞坐在那儿吃饭，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少良妈看他们两人没反应，只得又说：“彩霞啊，吃点鱼啊，怀孩子多吃鱼好，孩子聪明。”说完，拿筷子在鱼上面戳了半天，才戳了那么เ小块夹到彩霞碗里。彩霞笑笑，抄起筷子夹了老大块放到少聪碗里：“别光吃饭，妈做的这鱼好着呢，多吃啊，多吃！”又分别ี给少良爸妈和少兰人布了筷子，也自顾自地夹了块鱼慢慢吃着。
少良妈看着就恼火，这鱼是专门买给少聪吃的，不然她怎么舍得买十几块钱斤ภ的鱼呢？她恨不得把整条鱼都给少聪吃了才好，她自己้才不要吃，老头子胃不好，也不好吃这个ฐ，少兰不爱吃鱼。杨彩霞想都不想下，就把条好好的鱼给分了，多浪ฐ费啊。少聪最喜欢吃的头下边那块鱼肚子被杨彩霞分给了少兰，少良妈麻利地从少兰碗里把鱼肚子给截了下来，放到เ了少聪碗里，然后把自己้碗里的那块鱼给了少兰。
少兰撇了撇嘴：“妈，你偏心我二哥。这是嫂子给我吃的。”
少良妈瞪眼：“你不爱吃鱼，给你哥吃点怕什么？你哥你嫂对你好，你要记着。马上你上学，你哥你嫂还管你学费哩，你给你哥让块鱼吃还唆个没完。”彩霞听了，眉毛挑，捅了下少聪：“哟，少聪，给小妹交学费是好事啊，你没上班啊，哪儿来的钱，我怎么เ不知道呢？”少聪这才无可奈何地从球赛上转过神来：“妈，小妹的学费不够？那我们再拿点凑凑。”
彩霞瞪了少聪眼，没说话。
少良妈赶紧接着儿子的话说：“是啊，你大哥给拿了大头，还差那么点，你们要是松快呢，也给拿点。她读书四年，开销不少。你们都是哥哥，你大哥给出了钱，你们多少也应该出点，叫你大哥个人负担总不好吧。”
少聪觉得有理，打小他们两兄弟都疼这个小妹妹，妹妹上学，做哥哥的给点钱也是应该的。少聪也没注意杨彩霞的表情，立即说：“行，差多少，我出了。”
第12章怕爱，爱老婆哪是丢人的事儿3
少良妈说：“也不多，差个300่0่块钱吧。”彩霞听了，迅速扒拉完碗里的几口饭，进房就大声说：“你原来在超市上班的那工资卡呢，拿来我看看，够不够3๑00่0，够的话现在就去取出来。”少聪头雾水：“我那卡里头哪儿还有钱啊？我都三个月没上班了。”
彩霞说：“哦，你三个月都没上班了，你就敢说你有300่0块钱拿出来。这可不是我这做嫂子的不给妹妹拿钱，是你这个做哥的没钱拿出来。”
少聪恼了：“什么没钱，咱办酒的礼钱不是还在吗？你先拿出来，大不了以后我挣了钱还你。”
彩霞也恼了：“你还我？你跟我算这么清楚，你跟谁是家子啊？那好啊，你先把你这几个月的饭钱还了我。你现在个钱不挣，靠我养活，我还没跟你要钱养家呢，还想我的礼金？我告诉你，礼金是我娘家人给我的，你们家人给你的不在我这儿，有人收着。你想从礼金里头出钱给你妹妹，你不应该找我拿。”
少聪有点抹不开脸，有哪个男人愿意听人说自己被老婆养着吃白饭：“老子靠你养活？你不就交个ฐ伙食费么，2๐00还是300，够你吃还是够我吃的？你现在住在我家，吃我家的饭，谁养活谁啊？”
彩霞才不怕少聪：“我呸，我住你家吃你家的？你瞎了眼了吧，伙食费我交300，猪肉牛肉都是我往家里拿，家里的活我样没少干过。屋里空调微波炉洗衣机，哪样不是老娘买的？我肚子里还怀着你老杜家的种呢，你们养活我，说这种话你也不知道害臊？你个大老爷们儿，养活老婆孩子是天经地义，你可好了，天天在家里头充大爷，分钱不挣，你还养活我？”
少聪是个急脾气，这阵子找工ื作不大顺利，他忌讳听见这种话，谁知道彩霞还偏挑他不爱听的说，这下他真恼了：“好啊，不是你跑到我家闹，不是要跟你结婚，老子会丢了超市的工作？我才几个月没赚钱，你就说这么难听，我要是找不到工ื作，你可该跟人跑了。我妈就说得对，洗脚๐城里头出来的，就认钱。你有本事别死气白赖地要嫁给我啊，你找那些老板去，他们有钱。”
彩霞以前在洗脚๐城认识几个大老板，彩霞长得水灵，难免不被人马蚤扰，也确实有人愿意拿钱包养她，还是少聪给她解的围。这事虽然过去了，不过，少聪心里头总会有些不舒服。这时候话赶话地顶上了，少聪就把这茬想起来了。这可是彩霞不能听的话，彩霞性子烈，少聪的话还没落音呢，彩霞个大耳刮子就招呼在少聪的脸上。
少聪没想到彩霞招呼都不打个就动上手了，这耳光结结实实清脆ะ响亮地拍在脸上，他才反应过来。少聪本来就有点浑，哪能吃这个，反手耳光，把彩霞打得扑倒在床上。彩霞哇的声就哭了，披头散发地跳起来要跟少聪拼命。
屋里闹成这样，少良妈可坐不住了，她站在门口就叫上了：“聪子，别打，小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少兰机灵，赶紧进屋扶着嫂子，半哄半拉地把杨彩霞拉到床边坐下。杨彩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杜少聪，我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居然叫你老婆找人，你他妈是不是男人，要脸不要？还说我就认钱，我就认钱我找你这个ฐ王八蛋？你有钱吗，你有吗？你打我是吧，我今天跟你拼命了，你打，你照着肚子使劲朝这里打，打死了我有人找你偿命。”说着就到处找刀和剪ຘ子。
少良妈拍着手说：“吵什么เ吵，彩霞啊，你不对啊，为点钱要闹出人命来吗？聪子，你到เ那屋去。不要打，你打坏了她不要紧，伤着孩子可怎么เ好？”
彩霞听，什么叫“打坏她不要紧”，这不把人当人啊，彩霞就冲着少良妈来了：“就你儿子要紧，你孙子要紧，别人的命都不值钱？是啊，点钱要闹出人命来了，还是尸两命哩，不是你要钱，我们能打起来？天到晚想着我娘家礼金的钱，还想不想我们两个过日子了？你儿子不挣钱哩，老太婆，等你儿子挣钱的时候你再来催命也还来得及。”
少良爸也坐不住了，家里头闹成这样，邻๑居听见了成什么话？少良爸爱面子，他好歹也是当过厂长的人。少良爸也跳出来跟儿媳妇讲道理：“谁的命不要紧哩？你肚子里有孩子，自己就不该先打人。我们聪子又不是不讲理，你不动手他能ม打你？他妈叫你们不要打，那是为你好，我们要管什么？你们两ä口子打成什么样也不关我们的事，吃亏的还不是你啊，你个女人能ม打得过聪子？你不知道好歹！”
彩霞把桌子拍得当当响：“我真领您老的情，您老真是当过官的人，会抓人的错。我先动手的是吧，我打了你儿子个耳光哩，我是该死的，你儿子打死我算了，他自己去偿命。他能吃什么亏哩？要您老出来护着，多余不多余？”
少良爸气怔了，即使是小湘也没跟他这么说过话，少良爸家之主的权威在杨彩霞这里可荡然无存了：“我是你公公，你你敢这样跟我讲话？你个ฐ有爹生没有娘教的东西。好了，我不管你们了，少聪，她要再打，你还手，打死她，没人拦着你，看是谁吃亏大。”
杨彩霞反而不哭了，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嚷：“好哩，这真是好人家好公婆，叫儿子打死媳妇，就为要几个臭钱。”
3
彩霞跟少聪吵了这架，转过天来又跟没事人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彩霞被少聪搡了那ว下，动了胎气，有点见红，在床上躺了几天，也不见好。少聪这才慌了，陪着彩霞去医院。彩霞骗医生说是不小心摔的，被县医院的大夫好顿数落，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能让个孕妇摔地上了。然后又通恐吓，说孕妇头三个月最关键，现在彩霞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不能着急，不能生气，不能操劳，只宜静养，把少聪说得大气都不敢出。少聪虽然有时候犯浑，但对彩霞和彩霞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真有感情的。他只是脾ຆ气急，这次打了彩霞，他自己也后悔了。再加上彩霞连哭带闹地数落，让少聪也觉得很羞愧。从内心里，他也觉得自己现在不工作，靠彩霞这点工资吃饭，还打怀孕的老婆，真有点不讲理。这气焰就小了不少，加上彩霞这两ä天副病怏怏的样子，少聪由悔又生怜，心里的那点恼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医生吓唬，少聪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把彩霞接回家，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เ寒问暖。彩霞看他忙前忙后，眼圈红，委屈地说：“你不用这么好心，打了人又这样，你气人不气人？我命苦，吃你的住你的，你快点把我送回娘家去。”
少聪赔着笑说：“还生气呢，我都给你道歉好多遍了，你听着不烦？你自己说的，这屋里都是你买的东西，谁敢给你气受。别气了啊，对孩子不好。”
“你和你爹妈样，只紧张孩子，全当没我这人。”“这什么话，没你哪有孩子？我妈她不是那个ฐ意思，你别这么เ小心眼。你也是，就点钱么，也值得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知道你难，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跟你开口要钱。你看，我为ฦ我自己什么时候跟你要过钱？我现在抽烟都只抽5块钱包的了。这是我妈开了这口，我不好意思回她，不过跟你商量商量，看你那ว脾气。”
“我脾ຆ气怎么เ了？我并没有说不给，你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说那些话来气我。什么叫老板有钱，叫你自己老婆去找别ี人，你也说得出口？”
少聪听这话就头疼：“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我就说错句话，你个耳光就打上来了。”
“我打你个耳光能打成什么เ样？我是女的，有多大劲儿啊，你看你下的手，打得我现在都爬不起来。”
少聪扬扬眉头：“话不是这么说，你打我别ี的地方แ，我只当你给我挠个ฐ痒痒，你又不是没打过我没掐过我，哪次我没让着你。打人别ี打脸，你打我脸我能忍吗？”
彩霞咬着牙掐了少聪把：“你真是愣，你不能忍着，你就下狠手打我？你是个男ç人，你手多重你知道吧？现在好了，把我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你得意了你！咱大儿子要是有事，你看我不跟你拼命。”
少聪挠挠头，他对彩霞真是又爱又怕，彩霞撒起泼来比谁都疯，可是撒起娇来也能把他搞得心里痒痒地难受：“说什么拼命不拼命，你跟自己老公拼命干啥？要说起来你也不是全有理。你想，你弟弟上学你拿学费，我可没说二话，要多少给多少，我不是计较钱的人。我妹妹上学，有，我们就给点，没有也没谁逼你，不过是和你商量，你看你那样。”
彩霞气了：“也不听人把话说完，就乱七八糟说大堆不着边际的话。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妹钱了，那钱我早就准备好了，那ว抽屉里的红包不是么？我打算等她报到เ的时候再给她的。”
少聪打开抽屉，果然个ฐ红包躺在那里，红包上写着少兰的名字，里面有1000块钱。彩霞见他发愣，又说：“做哥哥的给点钱妹妹读书我不反对。可你妈也忒性急了，开口就把你大哥扯出来。好像你大哥给多少多少，我们就该比着给。说到เ底，我们跟你大哥大嫂比不了，你要清楚，你大哥是经理，听说他年挣十几万吧，你大嫂又是公务员，他们手随便松松就是钱。我们能跟他们比么，你没工作，我现在做售货员，个月才800块，我们拿什么和大哥比呢？”
少聪吞吞吐吐：“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1้0่00块是不是少了点，我妈要3000，这才”彩霞眼瞪：“你妈不能这么过分，她说要3๑00่0就3000？我们哪儿有钱？本来我想多加个500่，咬咬牙也过去了。可是现在我去趟医院，50่0就没了，这不能怪我，就这么多了，你妈爱要不要。你要是跟你大哥样挣个10่万20万，你给她多少我也不反对。你也别想我手里那ว点礼金，我现在怀着孩子，总要有点钱准备着，那钱是生孩子用的，我可没指望你妈到时候能拿钱出来。”
少聪愁眉苦脸地看了看，他知道彩霞说得没有错，他们手里确实没钱，彩霞能拿1้00่0出来，已经算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了。
这事传到少良耳朵里少良又跟小湘商量：“少兰的生活费还差点点，咱们能不能再给凑点点。”少良把“点点”几个字咬得很重。小湘盯着少良的眼睛，想了会儿才说：“点点是多少？”小湘想，要是点点不超过100่0，那她就忍了。少良闭着眼睛说：“330่0！”小湘都被他气乐่了：“还有零有整！这准又是你老妈的主意，她为什么每次要钱的时候都想起你呢？你弟弟呢，他也是哥哥，该不该给？”
少良说：“他出他的，我是老大，我还能去计较这个？那是我妈的事。”小湘挺着肚子坐着，窝了肚子火：“杜少良，我可不小气，这次33๑00่，上次那2๐万又算什么เ？次又次的，还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