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吉吉手里拿走照片,惆怅地凝视着它。“我真希望他那时没有走。”她说道,“你知道,我只能梦到他,我从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段时间天天如此,好不容易有时间想做点正事,结果,你猜怎么着?总有人来打扰,偷走了你的时间。
作为美国最权威的图书推荐机构,美国图书馆协会每年都会向读者推荐些值得读的图书,而经过它推荐的图书往往都大获成功。2006年推荐了追风筝的人,2๐007年推荐了偷书贼,200่8年则把这荣誉给了这本充满爱尔兰音乐风情的寻找时间的人。
“欢迎你!”他说着,把吉吉领到个空位上坐下,“我从前没见过你。”
“我没来过这儿。”
吉吉说。
“那更该对你表示欢迎了,”小提琴手说道,“我们很少见到陌生人。你叫什么名字?”
“吉吉。”
年轻人向他介绍了其他人:风笛手叫柯马克,吹哨子和笛子的分别是詹妮和马卡斯ั,追羊的鼓手叫戴威利,另外个小提琴手叫玛吉,她好像睡着了,所以没和吉吉握手。
“我叫艾格阿斯。”小提琴手结束了介绍,“你会乐器吗?”
“会点。”吉吉说,“小提琴比较熟ງ,还会点笛子。”
“太好了,”艾格阿斯ั说,“你可以和我们合奏曲了。”
“噢,不。”吉吉不是因为害羞才拒绝这个提议的,而是因为这里的音乐在节奏和音调上都与他学的有很大区别,在拿起乐器演奏前,他想多听听。况且,他还记得,自己不是来演奏音乐的。
“我在街上遇到了这条狗,你认识它的主人吗?”
所有乐่手都扭头看正趴在地上的狗。
“这是布莱恩。”詹妮说。
“是你的狗吗?”
“它没有主人。”詹妮解释道。
“应该送它去看兽医。”吉吉说,“如果它没有主人,我愿意带它去。”他只带了十欧元,远远不够治疗费,可要是没别的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任何人都帮不了它,吉吉。”艾格阿斯说,“你不要管它了。”
“来弹首曲子吧。”马卡斯提议。
他们对待布莱恩的态度把吉吉吓坏了。他不是个ฐ同情心泛滥的人,他从小在农场上长大,见过许多受伤的动物。但布莱恩的伤势太严å重了,急需医治。
“我可不是到这儿来听音乐的。”他说。这句话显得很急躁。
“哦?”吉吉瞥见艾格阿斯那双清澈的绿眼睛里仿佛闪过丝敌意,又迅速消失了,“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呢?只是来拯救条瘸腿狗吗?”
“不是的。”吉吉回答。
“那么,是另有原因了?”玛吉插话,原来她根本没睡。
“我想是这样。”吉吉说。虽然这狗差点让他忘了来这儿的目的,他还是想起了这个有点荒唐的理由。“听说你们能帮我买点时间。”
“时间?”戴威利问。
“别打岔。”艾格阿斯ั说。
“我们有的是时间。”柯马克说,“它对我们没有点用处。”
“真的?太好了!”吉吉说,虽然这话听上去更可笑,“那你们能卖点给我吗?”
“你拿去好了。”艾格阿斯ั说,“都拿去吧。”
吉吉沉默了,试图理解这话的意思。
“我们不需要时间。”
艾格阿斯ั说,“欢迎你拿走。”
“你的意思是说”吉吉说,“让我拿走时间?”
“对。”艾格阿斯说。
吉吉环顾ุ周围,不知道他们在开什么玩笑,又看不出他们有恶意或想取笑他的意图,但事情不可能ม这么เ简单。
戴威แ利看出了他的困惑。“等等,”他说,“也许你最好拿点东西来交换。”
“当然要了,”玛吉说,“这样才可靠。”
“也才能显示出它的价值。”马卡斯说。
“那ว好,”艾格阿斯说,“给我们开个价吧。”
吉吉摸了摸口袋里的十欧元纸币,如果早知道会碰到这种情况,就会多带点钱了。要是有远见的话,当时应该向安妮·考尔夫借点钱。
他拿出钱来,十分抱歉地说道:“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
当他们盯着他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币时,吉吉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点钱是在侮辱他们。
“我还有很多钱,”吉吉急忙补充,“我在信贷联盟公司里还有几百元。”
“哦,不!”柯马克说,“不是说这个。”
“你可以在我们面前显摆任何数目的这种纸片。”詹妮说。
“这对我们没有用处。”玛吉说。
“我们用不着这东西。”戴威แ利又说。
“你还有别的吗?”艾格阿斯问。
吉吉掏掏口袋,夹克衫里面的口袋里装着安妮·考尔夫给他的蜡烛和火柴,他得用这些东西回家。折叠小刀也装在里面,可他太喜欢这把刀了,不到เ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拿它来交换的。他又摸了摸其他口袋。
艾格阿斯抬头看着天空;戴威แ利查看完羊皮鼓面,重重地敲了几下;玛吉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肯定得要点什么。”戴威利说。
“如果我们想得起的话,我敢肯定会有的。”詹妮说。
“有了,”艾格阿斯说,“他有我们都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吉吉问。
“道得的第九号作品。”
“说得对。”玛吉说道,原来她还没有睡着。
“好办法。”柯马克说。
吉吉冥思苦想起来,事实上,这是首十分普通的乐曲,正因为ฦ太普通,有无数关于它名字的笑话。其实,没有叫做“道得的第八号”或“道得的第十号”或“第号”“第二号”之类名称的作品,只有“第九号作品”。吉吉不仅知道这曲子,还演奏过它,这是海ร伦最喜欢的曲子之。吉吉能连续拉几十甚至几百首乐曲,但问题在于,除非要静下心来学首特别ี的曲子,否则他不会去记它们的名字。除非是参加比赛,否则曲名对他点也不重要。也就是说,多数情况下,吉吉无法将曲名和曲子对上号,即使他可以很熟练地演奏。
“你不知道吗?”艾格阿斯问,听上去他有点失望。
“我当然知道,”吉吉说,“只是想不起来了。怎么开头的?”
“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玛吉说。
“以前我们每个ฐ人都知道,”马卡斯说,“可它从我们的脑子里溜走了,我们想把它找回来。”
“这曲子很好听。”戴威利说。
“是最好听的乐่曲之。”詹妮也说。
吉吉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这首曲子和琼·库利有关系,他是南戈尔威著名的手风琴演奏家。这曲子是他去世前不久在家酒馆演奏时录制成唱片的。海伦常常在家里放这张唱片,吉吉对它了如指掌。
艾格阿斯递给他把小提琴。吉吉拿着琴,回忆着那张上的内容,试着拉了曲。
“这是黑刺李树的枝条。”戴威利说。
吉吉又拉了首曲子。
“这是云雀。”玛吉说。
吉吉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来。“我记得些帕迪·法赫写的很优美的曲子,”他说,“我可以教你们其中首。”
詹妮“格格”地笑出声来。艾格阿斯也摇摇头说:“帕迪的曲子我们全都会。”
“实际上,帕迪是从我们这儿学的那些曲子。”柯马克说。
“要是听到你们这样讲,他会不高兴的。”吉吉说。
“为什么เ呢?”艾格阿斯ั说,“要是别人肯相信的话,他会第个承认这点的。”
吉吉不太确信他的话,但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们争执。“我曾经学过首动听的吉格舞曲。”他说。
“先让我们听听。”艾格阿斯ั说。
吉吉拉起了曾祖父写的首吉格舞曲。刚拉了几个音符,其余人就跟着演奏起来,显然他们熟知这首曲子。吉吉打算停下来,不过和他们起演奏是件愉快的事情。第遍之后,他听出他们加进去了重音和混音,为曲子增添了不少色彩。等第二遍时,他也在自己的演奏中增加了这些元素。他领ๆ会了玛吉眼神的暗示,换了首曲子,那是海伦前天晚上教的第二首曲子,其他人也会。演奏结束后,艾格阿斯要回了小提琴。
“你拉得真好。”他说,“但是在你想出首我们不知道的曲子前,你会把弓上的马鬃拉断ษ的。”
“你拉的都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乐曲。”马卡斯说。
上年纪的人才会相信这话。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不过,不可能所有的曲子都是,不仅仅只有帕迪·法赫会作曲,还有很多人呢。
“我自己写过支曲子。”吉吉说。
“你没有,”玛吉说,“你只是认为你写过。”
“你听过我们演奏,脑子里记下了些曲子。”戴威利ำ说,“于是,就以为是你自己创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