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过了四天,终于到了五月一号,劳动人民放假的节日。因为校庆的关系,他们学校的假期是比法定假日多两天的,这么เ算起来就有九天的长假,无论去哪儿都有充足的时间了,因此整个学校几乎人去楼ä空,园子里转眼变成了猫的天下。
“老大你搞清楚好不好,你现在的男朋友是陈星宇不是易铭,怎么เ他一句话你就突然变成这样子?”
但是秦商宇最喜欢的,是三四月间杨柳吐絮的日子,那些漫天飞舞的杨花,霎时间就可以让这个坚硬的城市变得柔软起来。
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高中同学聚过一次,只是人数少了很多,出国的不能回来,而自认为学校不好以及复读的,几乎都没有来。秦商宇坐在那里看大家高谈阔论,心想高考是个他妈什么东西?再怎么亲密无间的朋友,转眼就有可能变成天壤之别,他们之间的鸿沟,也许从此都无法跨越,甚至他们都不曾想要去跨越,在不同的世界彼此不相干的生活,真挚的友情就此化作过往云烟。
“先吃点儿东西垫一垫吧,晚上你爸回来,我们出去吃好吃的。”秦妈想起儿子还没吃饭,收了眼泪起身去张罗。
刚上大一的孩子们好像还未脱高中生的稚气,平日埋头学习,考完试便像脱缰的野马,不顾一切地疯玩儿起来,这天许是下雪的缘故,个人也不多,他们就更肆无忌惮起来。
所以,就到此为止好了,所有的哀恸心伤都到此为止,以后要过幸福的日子。竞生哥哥把大宇介绍给他,是对他们两个ฐ人的信任,相信他们有能力让彼此幸福,这份心意自然不能够辜负。
“秦商宇你是小狗么?”
话音刚落,一时间口哨声、掌声、敲击桌子的声音甚至跺脚声都喧闹起来,反正都是从小玩儿到เ大的铁得不能再铁的哥们儿,面子自是要给足的。
“昨晚喝太多茶,一直睡不着,索ิ起来工作,效率还不错。”
“是啊,我只大你十岁。”陈星宇笑着附和他,话却说的苦涩。
“下午四点以后有空,你可以来接我吗?”真是的,秦商宇最头疼这种把重点放在最后说的人,还得全程集中注意力。
“出东门向北五百米!”程斐à斐没好气应了声,转眼又眉飞色舞起来,“你先别查人户口,他说他手上还有一哥们儿,你要是有那意思,周末他就带来,先给你见见。”
“早。”陈星宇倚在门口,欣赏少年初醒时惺忪的睡眼。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还没有学会对陌生人应有的防备。
陈竞生一口气说完,满意地看着面前两个ฐ人的反应。
他是瘦了,185๓的个子,却只有六十公斤,本来就没的脸深深地凹下去,刀劈斧刻一般,和以前那ว个健康茁壮的秦商宇一点儿也不像了。可是要他怎么解释?兄弟我没出息,为了个ฐ男人茶饭不思,才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秦商宇蓦地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寝室,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原来他还在床上,原来只是做梦。
“那,那你说我怎么办呀?”徐右还真有点着急。这万一影响扩大化了,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啊?
“吔?怎么这样呢?”
“那ว什么……我刚在万豪看见易铭了。”徐右小心地说着,一边观察秦商宇的脸色。他是去那边面试的,却看见易铭和他妈妈,还有一个外国人,一起走进电梯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是一个温柔的情人。被他那样用唇齿膜拜着,秦商宇只觉自己已经硬得不能自抑。
他差点就真的以为是他想错了,其实秦商宇对他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是那天晚上他站在桂花树的影里,清清楚楚地看到飞奔下楼的秦商宇眼中ณ的追悔和焦灼,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确是可以控制的。
“哥……”易铭的嗓子已๐不像以前那样软糯,只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入了秦商宇的耳,便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秦商宇不再答话,低头看易铭递过来的本子,上面写着:“她们真讨厌,我本来是要约你的。这下没有惊喜了。”后面还画ฑ了一个向下弯的弧,像是撇着嘴的样子。
“妈我怎么觉得我不是你儿子啊?”
“东西给我。”
第二天,晚上八点,易铭准时到了信上说的酒店,是沈家的产业。他道沈文琴何以如此娇纵,原来家境也是极好的。只是暴发户终归是暴发户,西式的晚宴上,竟然没有一个人穿正装。放在伦敦,这简直就是笑话了,不过此地大家都不介意,倒也轻松惬意。
“那怎么办?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易铭突然想捉弄他,故意吐了吐舌头。
正常?秦商宇用手在自己头上比了比,一米九多,他要是也那么เ高,就得勾着头跟易铭说话了,不好不好!还是现在比较合适,易铭还可以把下巴放在他肩上。
“秦商宇?你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易铭嗔笑了一下,伸手拉了他进去。
“没有的事,右右你别乱说。”易铭有点儿臊,拿书包去抡他。徐右拔腿就跑,易铭在后边追,搞得飞狗跳。
“易铭,我喜欢你。”秦商宇没有焦距地望着某个未知的地方แ,轻轻地,一遍遍地诉说。他的声音坚定而又温柔地消เ散在夜里,妖娆,并且隐秘。
他们家向来这样,秦妈早起晨练之前做好早饭,起来的人就自己去吃,吃完了自己洗碗,洗完了该干嘛干嘛。
“真的?是哪家闺女?我认识吗?对了,是不是小婉?你们俩幼儿园的时候可亲啦。”
忙忙碌碌的高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秦商宇每天早上都会等易铭一起上学,有时候起得早ຉ,就溜过去接他。几次三番,闹得易铭怪不好意思的,只好直接跟他说:“你在你家门口等我就行了,女孩子才要人接呢!”
几个人划拉划拉胳膊腿儿就准备开打了。秦商宇在分组的时候,斜着眼角问易铭:“跟我一个组吧,我好照ั顾你。”换来的照ั样是礼貌的“谢谢,不用。”
“我说程斐斐同学,你难道真的没有心么?”有一次他们在学校附近泡吧,秦商宇实在忍不住就问他。
“您这是跟哥们儿我演话剧呐?”程斐斐à眯着眼瞧他一眼,又用手划拉了一圈儿,“这里有几十颗心都在哥哥我身上,我还稀罕哪一颗吗?”说完放下手里的酒杯,走上台跳舞去了。
程斐斐最近是这里的红人儿,刚把酒吧里驻场的舞者斗下去,一时风头无两。眼下众人见他上了,都嗷嗷地叫起来。
秦商宇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看他。不得不说,程斐斐那ว个身段儿天生就该是个舞者,当他在幽蓝的灯光下起舞,就像是深海ร里的一株海草,柔柔地缠上来,却让人无法抗拒,逐渐窒息。眼见那ว柔若无骨的腰肢弯成了一个ฐ不可思议的弧度,秦商宇开始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开始发硬。
真是不可思议,他一直不喜欢程斐斐这样娇媚的和女人没什么区别ี的男生,他更喜欢强健一些的男人,他热爱肌的形状和纹理,以及蕴藏其中的爆发力。当然他的热爱仅止于欣赏,平日里也没什么品鉴的机会。
但是机会很快就来了,秦商宇回过神儿的时候,隔壁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当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时候,那个ฐ人却在看着你,白痴都明白这是什么เ意思。
于是,秦商宇挑起唇角笑了一下。他相信即使在这样幽暗不明的地方,他的笑容也可以照ั耀那个人的眼。
果然,那个人有一瞬的失神,随即勾了勾下巴,向外面走去。秦商宇没有犹豫,随即跟了上去。
就这样走了一段,远远地离开了喧闹的所在来到一条安静的小街上,却是一辆军车,上着空军的牌照。男人开了副驾这边的车门,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哟,还是人民子弟兵啊,够招摇的!秦商宇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把自己当成了正在享受服务的人民。
“你这么显露行迹,不怕被举报么?”想了想,秦商宇还是决定开口,打破车里气氛诡异的沉寂。
“相信我,这只是临时起意,但愿不会再犯这种白痴错误。”
秦商宇又笑了一下,如此婉转又高招的恭维,说不享受那ว是假的。
“很好,你没有化妆。”男人就着车灯看了他半响,突然冒出一句。
秦商宇错愕了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个ฐ老手。
车子好像已经开出了市区,停在一片河滩地上,熄火关灯,所有的一切都隐于黑暗。当座椅被放倒,温热的舌尖从耳垂直接划ฐ过喉头来到腹,秦商宇心想,果然是个老手。
“不是说临时起意么?”秦商宇听到某种商品包装被撕破的声音,气息不匀地调侃。
“老子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身后那人的声音已然不稳,带着压抑又蛊惑的味道。
很好,秦商宇捏了捏攥在手里的东西,放下心去感受那双带着茧的手掌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