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了五一广场附近一家很有情调的西餐厅,我说用不着那么破费的,随便找一家小馆子就可以了。“那怎么行呢,那太不上档次了,表达不了我的诚意。”小妮子笑着拉我进去坐下。
“我那可怜的女人跟我吃了那么多苦,一天福都没享就……我好后悔,如果我不出海ร赚钱,如果家里有个男人,她是怎么都不会被人害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找过女人,更没想过成家,我四海漂泊,赚的钱越来越多,可我却一天比一天寂寞,我很想回到从前扛麻袋的日子,虽然苦却感觉自己还活着,现在呢,我大部分时候都是麻木的,赚钱赚麻木了,没感觉了,可是又停不下来,因为ฦ一停下来就有很多人要失业,我的企业很大的,我的很多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不忍心抛下他们……其实我一直就想回来,可是又害怕回来面对亲人,对弟弟我是无颜回来,因为我没有找到小静,对母亲呢,我更不愿意回来,因为在小静这件事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的……考儿,别这么เ看着我,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需要的不是同情,我需要什么,你知道吗,我需要一种类似于亲情又有别于亲情的慰籍,能给我这种慰籍的人目前只有你……”
“下来吧,你这个样子很让我担心,出来透透气你会感觉好些的。”
然后她在厨房里忙开了,没两个钟头就整出满满一桌子的菜,我们开了*โ*红酒,无所顾忌地大吃大喝起来。两个人都不胜酒力,很快就喝得满脸通红,樱之越醉越悲伤,敲着桌子说:“考儿,你评评理,那个ฐ没良心的把我儿子丢给他老妈后就再也不管了,只顾跟那ว**逍遥,那*โ*给他生了个丫头片子,他就当个宝似的,在酒店摆了四十多桌呢,他不是明摆着做给我看的吗,只可怜毛毛,我去看他,他奶奶居然把我买的东西给扔出来……”
我精神恍惚地来到街头,还在想同样的问题,我毫无目的地上了一台巴士,靠窗坐下后还在想这个问题。我在钢๐筋水泥的丛林中穿梭,没有想出问题的答案,却想出了下一步该怎么做。我在东塘下了车,又打车来到เ湘雅医院,面无表情地上了手术台,医生也是面无表情地问我,想好没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回答说,做吧,我不后悔。
米兰也笑。笑得更不自然。
“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我收拾你?”他又开始耀武扬威。
“真的啊,这么好,你怎么不把这机会让给我呢,也让我到里面舒服舒服嘛。”
“病了吗?”
“哪有?”我条件反射地答道,心里一阵乱跳。好在他没继续追问,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我怀孕了,你怎么办?”我也突然问他。话一出口就后悔,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骨子里坏!”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说话就很客气吗?”
“考儿!”
我又是一夜没睡。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雪,我看着窗外漫天雪花心底一片悲凉,米兰说得对,谁先死还真不一定,至于死在谁手里那倒是其次,对我而言,死在耿墨池的手里的可能性比较大,祁树礼,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让我死。
“什么叫好好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千山搭上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一天两ä天了。”
“都晚上八点多了,你整整睡了十一个小时,怎么样,下去吃点东西吧?”祁树礼说,“我在二楼的餐厅等你。”
我点点头,连谢谢也没说,端起茶就要喝。
而耿墨池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他太忙了,每天早ຉ出晚归,只是偶尔抱怨:“你晚上怎么老是不睡啊,在阳台上晃来晃去的吓死人。”或者也会说,“怎么回事,家里怎么到เ处都是头发,你不知道叫保姆收拾干净?”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自由,不是吗?”
冯客闭上眼差ๆ点背过气,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什么事?”这时旁边走来一个男人问道。
“你还是这么忧郁,一点也没变……”
“是我们上海非常著名的一个钢琴家写的,也是他演奏的,”旁้边的工作人员连忙介绍道,“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取得这首曲子的使用权的。”
“考儿,你配合一点好不好,”冯客脾气也很大,“现在什么时候了,一个极小的疏忽,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会付诸东流。”
“是,是疯了!”我苦笑道。
“那为ฦ什么不找他?他可是真正有钱的主,拔根汗毛够你录十个ฐ广播剧ຕ……”米兰一说起祁树礼就格外兴奋,“你去找他绝对没问题,工作上的事嘛,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又不是你私人找他借钱。”
“他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吧?”那天午餐时我试着问阿庆。
冯客使出他死缠烂打的特长。
“我现在已经死了!frank先生,你在跟鬼说话!再见!”说着我就挂了电话。鬼才跟你吃饭呢,我不想再和祁家人有任何的瓜葛!刚挂下,电话又刺耳地响了起来,我抓起电话,正要发作,对方抢先一步说了话:“我在新澳西餐厅等你,晚上七点,不见不散!”说完对方也挂断了电话,语气坚决,根本不让人有拒绝的余地。好厉害的男人!我决定见他。
这时候一辆超豪华的加长奔驰开了过来,祁แ树礼亲自打开车门让我和米兰进去,吩咐司机道,“路上小心点开。”
罗:你舍得离开这儿吗?
“你怎么เ了?”耿墨池注意到了我悲怆的表情。
“有情况!”米兰嗅觉灵敏,逼供道,“说,你跟谁在一起?”
祁母捶胸拍掌起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闹得隔壁邻居也来看究竟。我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摔门而去。今天真是撞邪了,早知道就不该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祁树杰背着我在外面玩女人,现在死了,还要我给他守节,他死了没几天,他的母亲竟然要将我扫地出门,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冷酷贪婪的女人!
“没兴趣。”
“还有,因为他爱我。”
“这么快就反悔了?”他冷酷地看着我问。
我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回到家,疲惫不堪,折腾了一上午,体力已๐透支到极点。我洗个澡,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把自己狠狠抛到床上蒙头大睡。也不知睡到几点了,电话响了,米兰打来的,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听说你今天发了顿ู宝气,还当众脱衣服,是不是真的啊?”
耿墨池当然不知道我的心中ณ在翻江倒海,也许知道装作不知道吧,我也是他情敌的妻子呢。他显然是熟稔此道的,手忙脚乱ກ了一阵,见火候已到,不由分说就拉起意识模糊的我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此君很不客气,甚至是有些霸道,从酒吧里一出来,也不问我住哪,直接把我塞进车里带回了家。两ä个醉熏熏的男女突然独处一室,酒立即就醒了不少,再到浴室经热水一冲,我的意识回来了,赤身*โ*地站在陌生的浴室里,很费劲地在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来的时候,我搭他的便车,坐在副驾座上,我一言不发,闷闷地靠着车窗发呆。他也没说话,自顾开着车,可我知道他一直在拿余光瞟我,看得出来,此君对我充满好奇。我也是啊,这个ฐ男人身上有种磁力,吸引着我想将他看个究竟,但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怎么着也得淑女一点吧。于是我把车窗打开,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外面的风景。秋天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迎面扑来,空气中是尽是泥土和野菊花的芬芳,让人神清气爽,只是风很大,将我的长发高高扬起,飘他脸上去了。我抱歉地冲他笑了笑,关上车窗。他的眼睛没看我,嘴里却说:“干嘛关上呢,吹吹风挺好的。”
“她怪我葬错了地方แ。”
“我也一直想补偿你,这倒是个机会。”他看看我,一脸的绝情。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家的,回到家我连鞋都没脱就直奔客厅,樱之正在拖地,我冲过去抱着她嚎啕大哭,樱之吓坏了,忙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回答她,只是痛哭,除了哭,我想不出还有别的方แ式可以发泄心中的绝望。我怎么不绝望,当一段感情走到要打击对方或要补偿对方แ的时候,也就真的完了,我以为我可以很从容的面对这一切,即使那天在他公寓楼ä下遇到他们两个时,我都可以微笑着离开,但当“补偿”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被击倒了。
补偿!他以为他对我的伤害可以补偿!
我在他眼里也就是一栋别墅的价钱,一百多万,仅此而已。以他的家底,一百多万算什么,那只是他**上的
一个ฐ数字,他涮去那个数字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象捏碎我的感情一样,毫不费力。原以为剁他几刀放他点血可以让自己心里好受些,谁知换来的是双倍的打击,我真是自取其辱。
樱之得知我敲了耿墨池一栋别墅后大为ฦ惊讶,连连惊呼:“考儿,是真的吗,你真的要他给你买了别墅吗?”
我点点头。
“天哪,你真是让我想不到呢,”樱之难以置信,“不过想想,这样也不算过份,他把你整成这样,还让你上了手术台,做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我大惊,瞪视着樱之,补偿,连她也觉得感情是可以用金钱补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