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岚手握着现今规模最大的黑客组织,而陆仰止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研究各种各样的杀毒软件抵御他们的进攻。
“我是唐言蹊的……”傅靖笙想了想,到底还是把“表嫂”两个字咽了回去,含糊带过,开门见山道,“反正她有个孩子在陆仰止手上,你们如果想劝和的话,可以从孩子身上下手。”
唐言蹊执拗地透过落地窗户望向屋内,不知在看谁。
于是她撤回手,在小姑娘的脸蛋上面捏了一把,“你属狗的?见人就咬?”
她同样也无法想象陆仰止隐忍至今,那ว是一种多深多偏执的感情,无需宣之于口,却深入骨髓。
就听唐言蹊厉声喝道:“说话!”
“通常像你这种情况。”方医生在她对面坐下来,波澜不惊道,“我们都会建议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妇科医生。”
傅靖笙惊疑不定地看向她,“去哪?”
傅靖笙睡得浅,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拧开床头灯,困倦且疑惑地盯着江一言。
她心里的人不是他。
他拦不住了。
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很久远很久远的画面——
扬手“啪”地一声扇了过去。
“你回国了?”墨岚眉心一拧。
他的气场内敛而强大,全部张放开时,也是分毫不落下乘的。
唐言蹊怔了下,眼尾略略收紧,明眸间掠过一丝沉凝的思考,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从大概两个月前就开始策反david了,那时候谁又能料é到david动手时,正赶上孟文山走投无路、也跑去偷陆氏的机密,一头栽进这件官司里,还好巧不巧ู地把老祖宗拉下水了?
而唐言蹊,除了脸色不大好以外,半点要推开他的意思都没有。
这泠泠如敲打在冰面上的口吻让宋井恍然惊觉——
任他们百般询问,医生也只是惋惜道:“我们尽力了,但是病人的情况不好,非常不好。”
榕城市中心的一家高级餐厅里。
医生被他的邃黑无物的眼神盯得冷汗直流,“是的,陆总。”
可惜这些年来,陆总回总部的次数少之又少,回来也基本上只在会议室里见见董事长,所以这间精心准备的办公室便一直锁着积灰。
陆仰止只觉得那火苗仿佛舔在他心上,烫得整颗心都蜷缩在了一起,五指紧握成拳,沉声道:“再调一辆直升机过来。”
他将力气蕴在手臂上,重重挣开了庄清时,厉色道:“我要上去,没空顾你,回大姐那ว边去,别捣乱!”
一旁的真皮沙发上,身穿藏青色西装的男ç人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坐着,垂眸安静地吹着茶杯里的热水。
而是叼着糖,模样痞痞地问了句:“有电脑吗?”
听着医生的话,陆仰止的眸光微微转深。
他话都没说完,就见男人疾步离开,冷峻的背影中带着压不下去的焦躁,浓烈得几乎溢出来。
容鸢疑ທ惑地看过去,只见小秘书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同样精致的盒子。
唐言蹊眼里划过一丝错愕,“你怎么……”
容鸢呼吸还不平稳,因而没有发觉,男人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有些颤抖。
陆仰止瞧着床单上的狼藉,抿了下唇,将她抱起,带进了自己的主卧里。
虽是疑问句,可是唐言蹊对这个男人再了解不过,他通常问出这种问题都不是为了征询对方意见。
宋井一开始就被派了出去,因此也不大能跟得上节奏,皱眉问道:“容总,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不愧是有后台的大小姐,火都烧到眉毛根了她也这么我行我素。
都怪她!这个扫把星,她一回来什么都变了!
唐言蹊呼吸停滞了两秒,重新厚着脸皮笑开,“那话也不能这么说,她厉害,你比他更厉害呀,你若是有心让她吃亏,她个小丫头片子哪里躲得过去?”
震惊过后,容鸢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来回游荡在二人之间,“唐言蹊,你还有脸回来。”
要么说狗改不了吃屎,她还真是改不了这犯贱的毛病。
他需要亲自探查一番,否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陆仰止在暖色的灯光下看着她伏在自己腿上,眉心间却仍留着睡不安稳的痕迹,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梦,蝶翼一样浓密细长的睫毛不停颤抖着。
短短几个字,在他的唇齿间打磨了太久。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扯下她肩头属于别的男人的衣服,嗓音很沉,卷着明显的躁意,“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一直在人群之外的墨岚本无意凑热闹,这时却被顾况语调沉沉地从门外叫了进来。
她落泪。
不是因为伤心绝望。
而是,心疼他无声无息的痛苦。
——无论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都别把歪脑筋动到相思身上来。
——她是我女儿,你记住了,她是我女儿!
字字凌厉藏锋的背后,其实是来自男人心底深处的手足无措。
他是有多怕她从他身边抢走这个ฐ偷偷留下的念想。
他是有多怕他终此一生,都无法再沾染与她有关的半点消息。
“陆仰止,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我离你和相思远点吗?”唐言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
男ç人面无表情,丝毫不为ฦ所动,“唐小姐,我和你不同,出尔反尔的事,我做不出来。”
说完,他按下内线,通知了前台的保安,带她出去。
唐言蹊早知这男人软硬不吃,却还是笑出了眼泪,“那你也知道,我是最喜欢出尔反尔的人了。”
男人眉峰沉峻,手里翻着文件,连眼皮都不抬。
“无所谓。”她抹了把眼角的泪,狠狠道,“一个你一个ฐ陆相思,你们等着吧。”
“再难搞我都非要搞到手不可!不然老子名字倒着写!”
话音落定,她被两个匆匆赶来的保安架住了胳膊。
陆仰止仍然连余光都没赏她一分,只冷漠地挥了挥手,沉声道:“带出去,以后别再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
唐言蹊也不等保安把她带出去,甩开二人的胳膊就往外走。
一出办公室,就瞧见那ว边容鸢面色纠结地盯着她看。
霍无舟亦是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悠然出尘,如一副墨色清雅的山水画。
脸上还挂着泪,唐言蹊内心十分尴尬。
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只能捂着有些发肿的眼睛,讪笑,“你们还没走?”
容鸢踟蹰了下,没说话。
倒是霍无舟淡淡睨着她的脸,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勾唇问:“想通了?”
唐言蹊重重一点头,“通了。”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确定,陆仰止这个臭屁又傲娇的男人,是她一生所爱。
也是她从今往后再也不能放手的人。
有了前行的方向和努力的目标,她一瞬间就豁达开朗了。
分分钟又恢复了她元气少女的模样。
容鸢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师哥说的话会伤到เ你。”
唐言蹊一怔,手掌按在了心口上,闭了闭眼,又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