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细纱包裹着她的小腿,曲线玲珑,若隐若现。
唐言蹊确实是不太想接他电话的,想起中午的事就糟心。
秘书被男人淡淡的眼神吓得花容失色,“是,陆总。”
他很快反应过来,握住了她白皙的皓腕,坚硬高大的身体禁锢着她整个人,不准她离开一步。
唐言蹊的动作无意间扯到了男人的伤口。
人人都以为她不会给出任何回应,可她却又一次超乎常人预料é,微微抬头,说了句:“慢着。”
“刚才你说饿了,要下来吃饭。”陆仰止望着她,俊脸上铺着一层不为所动的沉着,“既然又不饿了,那就跟我上楼,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宋井站在一旁话也不敢多说,半天才听到เ男人冷峻的嗓音:“如果再有下次,你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
——被承认的永远是我,被优先考虑的永远是我。从小到เ大都是这样。你唐言蹊跟我一比,什么都不是。
于是他又扎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一见唐言蹊睁眼,立马把手腕抬高,把苹果从她眼皮子底下挪远,笑眯眯地问:“见到陆总了?”
第四次了。
心态稍缓,便听到男人沉缓冷漠的嗓音:“我的女人,一天是我的,一辈子就都是我的,像你们这种只会垂死挣扎的丧家之犬又怎么会懂?”
唐言蹊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只能生受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唐言蹊回过神来,一把便将牵着的小女孩反手推了出去,“帮忙是吧,没问题!用她!随便用!”
“还有。”对面的女人笑意一收,白皙精致的脸蛋霎时间变得面无表情,“少在我面前说教,你算什么东西。”
陆相思不吭声。
“说话!”他冷声喝着,突然撤远了些。
大掌亦是擒住她纤细的手腕,渐渐往下移去。
而后狭长的眼眸缓缓眯起,一丝清冷明锐的光迸射出来——
当年所有事都是谣传的!
可他对她的脾性了若指掌,自然清楚,她脸上无论是惊慌失措还是乖巧恬然,都是装出来的。
宋井,“……”
宗祁觉得那仿佛是关怀傻子的眼神。
他那时好像还将酒神大肆批判了一番,说她是为了赚钱牟利,做出来的事天理难容。
墨岚脸一沉,目光阴翳地看向他,显然是被他戳中了痛处。
医生被他这空无一物的眼神无端震慑得冷汗涔涔๒。
可眼下绑匪都死光了,临死前还把山给炸塌了。
他又望向了远处动荡不安的山体,过了好半天,唐言蹊才听到男人低沉磁厚的嗓音静静传来,在四周剧烈的动静里轻的几乎ๆ被埋没,可她还是把每个字都捕捉得很清晰——
他眸光一厉,大步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清时!”
唐言蹊一眼扫过去,眉目无波,“是我。”
若是在平时,可能还有些兄弟间的默契可以倚仗。
“我有诚意。”陆仰止单手抄袋,目光犀利,透出湛湛寒芒,“但是没耐心。”
得到的回答却是,所有方แ位都没办法在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开枪。
——可,他一反常态的烦躁,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忙道:“不、不是我,是孩子的老师。她人现在还在山上,恐怕有危险,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报个警、请警察来处理?”
他猛地抬头,眸色阴鸷地盯住唐言蹊,“你到เ底是什么人?”
空旷的山野上传来绑匪们的声音,“大哥,有无线信号,在东边!”
陆相思喃喃,“是你?”
“他不仅是我的老师,也是我除了爸爸之外最崇拜的人。”
“一群废物!”陆仰止脸色阴沉得没法看,声音更是像一座山压在别人心头,“把我的电脑拿过来。”
陆仰止瞥了眼手机黑漆漆的屏幕,沉声吩咐道:“大小姐的手机呢?马上开始定位,三分钟之ใ内查不出来在哪,整个ฐ工程部全都给我拿钱走人!”
陆相思坐在车上瑟瑟发抖,望着对面的男人,咬牙忍着不掉眼泪。
“何以见得?”
唐言蹊心里“咯噔”一声,眼神蓦ย地冷锐,“你说什么?我让人把她带走了?”
陆相思的脸色大概ฐ只能用“忍辱负重”四个字来形容了,她咬牙道:“你不要告诉别人。”
唐言蹊听着他冷漠的言语,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好尴尬一笑,“是陆总和庄小姐啊。”
陆仰止眼尾微微上挑,如墨的长眉却往中央拢了拢,嘲弄道:“你瞎了?”
这条路上只有她和他,她哪看见庄清时的?
唐言蹊打开手电å筒照了照,才发现庄大美人根本不在,于是笑得更尴尬了,“不瞎也不会撞上您,再说,我以为二位形影不离的……”
本是句玩笑话,说的时候也没过大脑แ。
可说完后,场面却沉默下来。
唐言蹊大概是最被这沉默冻伤的人,她扬了扬唇,“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陆仰止冷冷睨着她,她此刻的神情就像是前几次在漆黑的卧室里那般,目光涣散,眼神不知看到哪里。
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他冷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唐言蹊被他一句话问得心惊肉跳,她从没有和陆仰止说过她夜盲,他只晓得她怕黑。
所以不止一次地嘲笑过她矫情做作。
若是从前,或者换成任何一个场合,他这样问了,她都会告诉他,我怕黑,因为我看不见。
可是今天,现在,唐言蹊面对着夜色下那个高大而模糊的影子,唯有静静微笑,“没有啊。”
弱点不能给任何人看见。
这是她从小到大学会的,第一件事。
陆仰止眸色一凛,隐约渗透出些许寒意,“是么?”
唐言蹊怕他再问下去,便随口问:“庄小姐没和你一起吗?”
“你不也没和你的旧情人在一起?”他反问,语调似乎是笑,可笑意停在唇畔,未达眼底。
唐言蹊揉了揉眉心,顺ิ便用手挡住了他过于犀利的审视,“仰止……”
“我们没那么熟ງ,唐小姐。”他低磁的声音如同钝刀划过地面,磨得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