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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唐柘的告白

放完水后,念阳绵软的坐在沙上,嘴里口渴的感觉迫使他拧开了桌子上的矿泉水瓶盖,一阵冰凉的水下肚,念阳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诧异的看了看自己刚刚爬起来的位置,只见唐柘还四仰八叉的睡在哪里,两条大白腿直楞楞的摆在哪,浴袍和薄被都盖不住。怎么搞的,我不是记得我是睡在沙上的吗!

“先生,你们的房间到了,这是你们的房卡。”接待小姐笑着把两张房卡放到了唐柘的手里。

唐柘:“要不,我们在下一个路口下高吧!开省道更有感觉喔!也好找酒店。”

“你俩谁愿意住小房间。”念阳也坐到沙上问道。

说完后,他伸手拉了拉念阳,一脸猥琐的笑着对念阳说道:“念阳,咱甭理她,啊!”

江玲听到念阳的回答,忍不住笑了。“你还会吵架啊,还是和猪吵。”江玲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小念,我今天回成都了,要不要一起吃个ฐ饭。”

突然间又是一道闪电,把窗外的事物都完全照亮,紧跟着又是一声雷声,客厅的灯应声熄灭,黑暗把白启航完全笼罩,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白启航的咽喉。

果然当白启航把沙搬到楼道里时,露出了沙被水浸湿了的一面,看样子挺严重的,于是念阳也加入了白启航抢救家具的队伍中来。白启航家已经被水灌满了,水面到达脚背,电视电脑有桌子放着还好,可沙和床等比较矮的东西全都泡在了水里。水源来自厕所,念阳刚进到เ白启航家就听到厕所里传出如同小型瀑布般的声音,白启航还在一个劲的搬东西,念阳现水面还在慢慢上涨,于是问道:“小航,你叫物业关水了吗”

女孩站在酒吧不宽的屋檐下,细密的雨脚溅湿了她的鞋,她抬着右手,任雨滴一滴一滴的打在她的手心里,再碎掉从指缝间流走。女孩注意到了念阳,她感觉这是一个很素净的男孩,似乎有一些不开心,所以她没有出任何声音。

念阳走出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就看见白启航拧着一袋包子油条站在门口,几滴晶莹的雨水还挂在他的头上。

唐柘把狗放到了柜台上,念阳放下杯子用手摸着泰迪的脑袋说道:“挺可爱的,我们能养好吗?”

唐柘带着哭腔说道:“不是,不是,是哪个,那个,你手里的螃蟹夹到我肚子了,疼。”念阳再一看,果然,本来绑的好好的螃蟹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正用一把青色的大钳子狠狠的夹着唐柘肚子上的嫩肉。

到家后,念阳叫醒唐柘让他自己้到客房里睡觉,他也倒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的睡去。

“对啊,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嘛。”这时,又一个女孩坐到了唐柘的旁้边。

“啊!唐柘,你大爷的,不要躺在我家沙上,滚去洗澡。”念阳瞬间就爆了,瞪大着眼睛看着邋ã遢的唐柘。虽说他有事没事就大扫除是因为闲的,但他念阳也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好不。他一想到和自己相处了三天的唐柘几天都没有洗澡,连脸也没有洗过,就感觉浑身难受。

“你虐待我。”唐柘一脸无຀辜的看着念阳。

“那个ฐ帅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就这样唐柘想也๣没想的亲在了念阳的额头上。“很嫩滑,像剥了皮的鸡蛋,味道也像,薇薇带咸,感觉还不错,味道挺好。”

酒保阿新看到念阳来了连忙说道:“我怎么解释他都不走,还跟我急眼,看样子挺凶的,老板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乡下的雨要比城里的干净许多,雨里的一切都是美的。”黄叔说道。

“恩”念阳回答道。

“小伙子,叫念阳对吧!”黄叔说。

“对,黄叔。”念阳回答道,

“念阳,你今年多大呢?”黄叔说。

“啊!我今年二十九了。”念阳回答道。

“真好,就像这乡下的早晨,干净,朴实,不像我们,待在哪里都难逃一股子俗味。”黄叔说完,自顾自的笑了。“哈哈哈,人老了,就爱瞎想。”

那场雨下了整整一个ฐ星期,开始的三天,念阳和唐柘都待在黄叔家里,后来,泛起了一场大水,冲走了河边的所有菊花和唐柘在危机关头向念阳说出的那ว一句我爱你。

悠闲的生活永远只适合老人,在黄叔家里闲了三天后,念阳和唐柘都感觉全身不舒服。一会开着车到乡下集市里赶集,一会又跑到山上把自己弄得全身湿透。

村东头有一条小河,小河上驾着一座古朴的小木桥,念阳和唐柘都喜欢爬在木桥的栏杆上,向下观望快要没到桥面的黄泥水。唐柘说这样感觉特刺激,念阳说这样感觉特带劲。唐柘说,带劲和刺๐激是一个ฐ意思,念阳说不是,唐柘说好的,听你的。

那天傍晚,念阳和唐柘在吃过晚饭后,又来到了村东头的小木桥上。天空短暂的放晴,太阳悄无声息的烤红了西边天空上本来铅灰色的云彩。小河两ä旁生长着的野菊花有一小部ຖ分被涨起来的河水冲走了,剩下的还一丛一丛的拥挤在岸边,为小河筑起了一条白色的围栏。

唐柘在小木桥边盯着野菊花看了许久,然后在他视线之内的所有菊花里摘了两朵最漂亮的,一朵别到了自己้的耳朵后面,然后,拿着另一朵菊花冲着念阳不怀好意的笑。

念阳本来在桥上很认真的看着桥下面的河水的,当他的余光瞟到唐柘把一朵菊花骚包的别到自己耳朵后面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转身正对着唐柘,双手护在胸前,果然,唐柘拿着一朵菊花奸笑着向他走来。

唐柘单手拿着一朵菊花绕过念阳护在胸前๩的一双手,奋力的把菊花往念阳的头上戴,一边努力还一边说道:“来,小宝贝,哥哥给你戴一朵花。”

念阳一扭头,躲过了唐柘的突然袭击,然后用一只手抓住唐柘伸过来的那只手说道:“来你大爷,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骚包吗?”

两个ฐ大男孩因为一朵菊花在小木桥上打闹起来,唐柘比念阳要高半个头,所以总能巧妙的把菊花绕到เ念阳的脑后,然后飞快的向念阳耳朵后面别,有好几次念阳差一点就没躲过,天空中响彻着他们的嬉笑打闹声。唐柘的进攻越来越密集,还时不时的摸到念阳身上的其他部位,念阳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后来又想了想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便又把想骂人的话憋了回去。在唐柘得寸进尺的进攻下,念阳选择了逃跑,他笑

着一个ฐ大转身,向桥下跑去。谁知道在木桥与乡๥间公路相接的石台阶上念阳一个脚滑,跌倒在哪里。

唐柘连忙丢掉手上的菊花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念阳抱起来。谁知道,摔了个ฐ狗啃泥的念阳跟没事人一样还在没心没肺的笑。

唐柘问道:“没事吧?”

念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道:“没事,就是脚有些疼。”

唐柘向念阳的脚上看去,只见左腿膝盖的位置,裤子已经被磨破,露出被蹭破了皮的膝盖。

看着念阳血肉模糊的膝盖,唐柘感觉无比自责,像是伤口生到เ自己的身上一样,眼眶里竟泛起了点点泪光。念阳就这样静静的被唐柘半蹲着抱在怀里,他能清晰的看到唐柘高高的鼻梁和浓浓的睫毛,能清楚的感受到唐柘鼻腔里呼出的热气。

时间仿佛静止了,唐柘看着念阳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移的柔情,然后他小声的说道:“念阳,我爱你。”还没等念阳反应过来,他就一口亲在了念阳的薄唇上,舌头如同一条灵蛇,撬开了念阳的牙齿。

这时,一个刚好从小桥那头走过来的小男孩静静的站在桥面上,看着前๩方不远处正抱着亲吻的念阳和唐柘两ä人,像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念阳被唐柘突如其来的“我爱你”惊得不知所措,就连立即推开吻着自己้的唐柘都忘了。唐柘的吻太柔了,像是柔到了骨子里,让念阳的每个ฐ细胞都变得绵软无力。

突然,念阳觉察到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从灵魂深处涌来,身上的每一块立毛肌都在跟着颤抖,耳边也响起了雷鸣般的声音。他连忙推开正抱着自己的唐柘,踉跄着站了起来。只见,小河上游泥红色的河水泛起一人多高,浩浩荡荡的漫过河道飞奔而来,沿途的一切都被它以极快的度摧毁,吞噬。

同一时间,念阳也注意到了桥面上的小男ç孩,小男孩显然被扑面而来的洪水吓住了,一动不动得站在哪里。他本能的想向小男孩所站的位置跑去,可奈何左腿没有力气,差一点又摔在地上,幸好唐柘及时的抱住了他。

唐柘把念阳的脸转向自己,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放心,我去。念阳,我爱你,你会爱我吗?”

然后,没等念阳回答,他就冲到了桥面上,在唐柘抱住小男ç孩的那一秒,溪水也迫不及待的把念阳连同小男ç孩一起吞没,一瞬间,十来米长的小桥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滚滚的河水,和震耳欲聋的水声。

河水泛起一阵一阵的水花,一直没过念阳的脚背到达脚踝的位置。水声中夹杂着村民们的呼喊声“上游水坝决堤了”“洪水冲走人了”“冲走的像是王传终家的儿子”“还有成都来的那个老板。”……“怎么办!怕是被冲远了。”“活不成了。”

突然间,一种巨大的悲痛感在念阳的脑แ海炸开,像是一瞬间被人活生生的掏走了心肺,剩下的只有喷血的血管,念阳的眼泪也๣决堤了,一颗接着一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再掉到淹没自己脚๐踝的水面上,砸出咕咚咕咚的声响。唐柘的那句“你会爱我吗?”还在耳边回荡,无论别人再大的呼喊声也冲不散,像是长在了耳朵里,飞快的扎下根,刺得念阳的脑袋生疼。洪水渐渐平静,小桥已经不见了踪影,唐柘被水淹没的幻影还在那个位置,终于,念阳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喊出了一声唐柘,他的声音扫荡过水面,激起一阵涟漪,可是,却久久无人回应。

唐柘不见了,小溪两岸的野菊花也不见了,不久,那句我爱你也会从念阳的耳朵里消散。恐惧和不安化作一把尖刀,重重的扎在心脏的血管上,无຀法呼吸,无法跳动。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三个字一直重复在念阳的脑海里。泪水还在流,泪腺被刺激的生疼。

有时候想念一个ฐ人,面带微笑,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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