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中正在发出轻微的鼾声。
还真是个ฐ属猪的。杭文治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评论了句。接着他把平哥等人的饭盆也洗好送回，当然同样也未得到半句的谢辞。
小顺的目光直追随着杭文治，脸上则挂着不怀好意的贼笑。眼看着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活儿都被对方干完了，小顺ิ把脑袋往床对面凑了凑，跃跃欲试地问了句：“平哥，开审吗？”
平哥伸手在小顺额头上拍了巴๒掌，道：“急什么！我也得消消食啊。”
小顺ิ揉着脑门，挺无趣的样子。平哥打出个饱嗝，又道：“先面壁。”
杭文治虽然听不懂这些人在说啥，但知道总和自己้有关。正揣摩间，黑子已转过脸冲他吼了句：“说你呢，面壁去！”
杭文治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小顺ิ立刻跳过来搡了他把：“傻啊你？听不懂ฦ人话？上床冲着墙坐好，反思罪行，等待审判。”
杭文治唯唯诺诺地应着，脱鞋坐上了床。小顺在旁้骂骂咧咧地指导着他的动作：面朝里紧ู贴着墙壁，打坐般把两腿盘在起，还要挺胸收腹抬头，目不斜ฒ视。
这个姿势开始还行，时间长杭文治便有些支持不住，腰酸腿疼不说，眼镜也被汗水浸滑了，路溜到了鼻子尖上。偷眼看平哥等人时，却见他们已经聚在起玩起了扑克，像是把自己这茬给忘了。
杭文治暗自叫苦，但又不敢懈怠。旦哪个ฐ地方แ不对惹恼了这帮人，必然还得受到更大的折磨。
这坐足有两三个小时，到เ了约莫九点钟的时候，监区里响起了电铃声。平哥等人便收了扑克，各自去卫生间撒尿洗漱，杭文治从他们的对话中判断：该是到了熄灯就寝的时间了。
等这帮人上床睡觉之ใ后，自己就能ม够解脱了吧？杭文治自我宽慰着。然而现实却远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二十分钟之后，监室里的灯灭了，只有片缕的月光从两米多高的小窗中ณ透射进来，给监室带来层朦胧的亮色。
“行了，开审。”却听平哥说了句。然后便是黑子吆喝的声音：“眼镜，别ี坐着了，上这儿来！”
“蹲下。”小顺伸出根手指划了划，像命令阿猫阿狗似的。杭文治反应略有些迟缓，右腿内膝处便被人踹了脚，他个ฐ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转脸看时，踢他的人却是那个精瘦的男子阿山。此人脸上总挂着副阴森森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杭文治咬着牙蹲了下去，刚刚有些活络的腿部血脉传来阵胀痛的感觉。
平哥独占着张床，咧开两腿舒舒服服地坐着。见杭文治副老实受气包的样子，他反而觉得有些无趣，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判了多少啊？”
“无期。”杭文治哑着嗓子答道，语气中透出沮丧ç和愤懑得起情绪。
“呦，能耐啊！”平哥的精神振奋了下，“说说，犯了什么事儿？”
这次杭文治却报以沉默。
“说话！”黑子瞪起眼喝了声。
杭文治这才摇了摇头，似有些恍惚地说道：“我没犯事。”
“放屁！”黑子脚踢在杭文治的臀部，“没犯事你他妈的能在这儿？”
杭文治硬着身体挨了这脚๐，然后转过头来瞪视着黑子。黑子“腾”地下便上了火，探出手点着对方的鼻子：“我靠，要跟我犯撅？”
杭文治的目光软了下来，但嘴上却没有认输：“我就是没犯事——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黑子发出阵怪笑，抬头看着对面床铺，“平哥，他说他是冤枉的。”
平哥冷笑了声，脸上的刀疤在夜光中颤动着：“那哥几个ฐ可得商量商量，帮着你平反啊”
杭文治听得对方的语气不善，便索性低了头不言声，摆出副爱信不信的态势。
“平哥，小的也冤枉啊，大老爷可得给我作主。”小顺尖着嗓子，学起了戏台上的唱腔。黑子扬起拳头作势要揍他：“你个小杂碎。”
“都别闹了——”阿山冷冷地抛出句，“——听平哥说话。”监室里立马又安静下来，看来这个阿山虽然不怎么เ开口，但说出话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平哥又在扒拉着他那几根粗短的手指头，过了会才说道：“既然到了这儿，就得认命。什么冤枉不冤枉的，说给谁听呢？妈的，进了号子喊冤，早ຉ干什么去了？有胆子犯事，没胆子认帐？我再问你遍，什么活儿进来的？”
平哥的话杵在这里，继续装哑巴也不行了。杭文治只好再次试图去说服对方แ：“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被个女人给害了。”
“我操！”平哥忽然变了脸色，“被女人害了？你小子是不是犯的花案？”
花案就是强，是监狱中ณ最令人不耻的罪名。黑子听平哥说了这话，上去脚๐就把杭文治踹倒在地上：“我说墨墨迹迹不肯开口，原来是花案！”
“不，不是”杭文治忙不迭地分辩着。
“还不是？看你小子这么娘，我早ຉ就猜到了。”小顺ิ摆出事后诸葛亮的派儿，眼珠子转了两转又分析道，“还给判ศ了个无期，你丫ฑ肯定祸害的幼女！”
“真他妈的不是人！”黑子越说越气，脚丫子不停地往杭文治身上招呼。后者边翻滚躲避，边兀自在辩驳：“不我真的，冤枉”但很快小顺和阿山也加入了战团，他滚到哪里，双双臭脚๐就跟到哪里，踹得他连话也说不齐全了。
“看不出这小子还挺茬。”黑子也起身补了两ä脚，然后问道，“平哥，现在怎么整？”
平哥往床头靠，不知从哪摸出根香烟点了起来，他斜眼看着地上的杭文治，吐出口烟圈说道：“既然是花案，那就给他洗洗吧。”
黑子应了声：“行勒！”阿山和小顺ิ也心领神会，三个人抬起了杭文治，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杭文治肋部挨了平哥拳之ใ后，许久才慢慢地缓过气来。勉力睁眼看，只见自己已๐经被扔在了卫生间冰凉的地板上，黑子和阿山摁着他的身体，小顺却把手探到他腰间解他的裤子。
“你们干什么？”杭文治气辱攻心，扭着身体喝问道。但他又怎能ม抗得过三个凶徒的合力？切挣扎都只是徒劳。小顺扯着他的内外裤子，下子全都扒了下来。
杭文治只觉得下体凉，知道自己้最隐秘的部位已经袒露在众人面前。虽说都是男人，但这样的奇耻大辱终令人无法忍受，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扯起嗓子开始咒骂：“你们这帮混蛋！流氓！”
平哥在卫生间外皱起眉头：“小点声，别把管教招来了。”
阿山顺手扯了团臭抹布塞到了杭文治嘴里，后者的咒骂变成了沉闷的“呜呜”声。
“叫你小子不老实！今天哥几个帮你洗洗干净，好让你重新做人。”顺ิ子边说着，边从水池边抓起把洗衣粉，胡乱ກ几把抹在了杭文治的裆部。杭文治感觉到命根子上传来的火辣感觉，又惊又怒，两只脚像倒风车似地乱蹬起来。小顺个不备，竟被踹了个跟头。
黑子冲阿山撇撇嘴说：“你过去把他的脚抱住。”他自己则把双手插到杭文治的腋ນ下，反背着对方的双手，控制住他的上半身。阿山便腾出手来，趁着杭文治歇气的当儿，猛地把他的两腿抱住，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小顺便再没了后顾ุ之忧，他跑到水池边上，在堆漱口杯里翻寻着什么。
“用我的，我那杆新，毛硬！”黑子狞笑着说道。
小顺转过身来，手里已多了杆牙刷。杭文治隐隐猜到了什么，他惊恐万状地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沉闷的哀鸣。
小顺举着牙刷蹲上前：“奶奶的，让小爷好好伺候伺候你这二两ä烂肉。”说着话，他用左ุ手抓了把水，将杭文治裤ไ裆里的洗衣粉抹开，然后右手的牙刷便伸了过去，没头没脑地阵乱捅。
阵刺骨的辣痛直入心扉，伴随着足以令人崩溃的屈辱。杭文治紧紧ู地咬着嘴里的破抹布，两行泪水从眼角夺眶而出。
这样的身心折磨令杭文治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他感觉自己在经历着个漫长的世纪，直到个声音在卫生间门口嚷嚷起来：“我说你们瞎闹腾啥呢？”
小顺停手往身后看去，说话的却是杜明强，他睁着惺忪的睡眼，像是刚刚被吵醒似的。
“有你什么事？滚边去！”黑子压着声音，语气却异常凶悍。
杜明强却梗着脖ๆ子不依不饶：“怎么没我的事？明天还得赶早出工呢，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大爷的，诚心是吧？”黑子早就看对方不爽了，此刻再也按捺不住，个跨步冲到对方面前，伸手蛮横地推了把。
杜明强被推了个趔趄，他扶了把墙才勉强站住，同时咋咋呼呼地喊起来：“哎，你怎么随便打人？”
黑子还要上前，却听有人在里屋方向说道：“差不多了，睡觉吧。”
说话的正是平哥，黑子便也不敢再撒蹶子。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忽然又起了阵马蚤动，黑子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下撞开，定睛看，原来是杭文治挣脱了控制ๆ，正没命地向监室铁门处冲去。
“快抓住他！”平哥从床上跳了起来。黑子如梦初ม醒，想拦却哪里还来得及？杭文治早ຉ已冲到了门后，嘴里的破抹布也被扯掉，他抓住两根铁栅栏，把脑袋竭力往门外伸去，同时扯直了嗓子嘶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出于自卫的本能，杭文治蜷起身体，双臂在胸前胡乱地遮挡着，偶然环抱之间却抓住了条小腿。正巧这时他的后脑勺又重重地挨了下，他吃痛不过，拧着身体翻，把怀里那条腿的主人也同薅下了床。
“还敢还手？！”被抱住的人正是小顺，他气急败坏地挣扎着，但很快两ä条腿都被抱住，反而坐倒在了地上。
“要疯啊！”平哥恶狠狠地骂着，凑上前脚๐踹在了杭文治的腰眼上，后者立刻弓成了只虾米，两只胳膊夹在腋下，再也动弹不得。
小顺爬起来，发泄般地又踹了好几脚๐。杭文治只是闷哼着，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凄厉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黑夜中ณ听起来直如鬼嚎般。监区内那ว些刚刚躺下的犯人便跟着马蚤动起来，有抱怨的，有咒骂的，有跟着起哄的，乱成了团。
“你他妈的，回来！”黑子赶过去用胳膊勒住杭文治的脖子，使劲把他往回拉。杭文治的声带被压住，呼喊声便被硬生生地掐断ษ了。但他的双手像铁钳般死死地扣在门栅上，难以拉动。
小顺ิ和阿山此刻也冲到了卫生间外面，看这副架势，阿山低声招呼道：“别ี跟他较劲了，赶紧ู上床！”小顺则毫不含糊，干脆嗤溜溜地直往里屋奔去，他的铺位在平哥上方，往上爬的时候被平哥狠狠地踹了脚。
“就你跑得快，奶奶的三个人制不住个小白脸！”平哥恨恨地骂了句，他这脚正踹在小顺的裆部，后者痛得直咧嘴，但又不敢反驳啥，只能愁眉苦脸地滚到了床铺上。
黑子知道时半会拖不动杭文治，便也放弃了，松开手往自己的铺位跑去。他和阿山共享张双人床，阿山在上，黑子则占据着相对舒服的下铺。
杭文治失去了束缚，便更加没命地喊叫起来。不远处地杜明强苦笑着摇摇头，也爬上了自己的铺位。几乎在他上床的同时，监区内的日光灯忽然间全都亮了起来，把里里外外照得如同白昼般。平哥等人纷纷在床上坐起身，摆出副茫然无辜的神态看向安置在铁门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灯光让杭文治的紧张情绪也得到了缓解，他停止了呼喊，随即又意识到เ自己仍然光着下身，连忙弯腰先把裤子提了起来。
“424监室，怎么回事？！”严厉的呼喝声很快在监室内响起。杭文治茫然抬头，找了半天才看到เ里屋靠着通风窗的地方装ณ着个扩音喇叭，管教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那喇叭的位置离小顺的铺位最为接近，而后者已经灵巧地凑上前去，对着喇叭旁边的麦克口说道：“报告管教。这个ฐ新收不服政府，抗拒改造，他说自己是冤枉的，喊救命呢！”
“不不是！”杭文治喃喃地为自己辩驳着，可是他的声音既ຂ小，距离麦克口又太远，对方根本连听都听不到。
管教没有再说什么，喇叭似乎也关闭了，只是灯光仍然亮着，这引起了其他监室的犯人们又阵抱怨。
杭文治愣愣地站在门口，继续喊也不是，解释也不是，他茫然地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安静！”呵斥声再次响起，却是监控室的管教出现在了监室区。随之而来的还有电棍敲击在铁门上“铛铛铛”的声响，这声响充满了威慑力，相应监室的犯人们立刻沉寂下来。
“嘿，来了！”小顺冲杭文治坏坏地笑着。黑子则指着斜ฒ对面上铺的杜明强，拧着嘴唇威胁了道：“小子，我警告你，会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