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风看着摄像镜头，正义凛然地说道：“因为ฦ他们都有罪，他们害死了个叫作涂ิ连生的人。”
既然如此，萧席枫只好顺ิ着对方的思路继续试探。
催眠师设置记忆障碍并不能ม真正抹去被催眠者的记忆，他只是制造出某种应激反应以引起对象的思维堵塞，进而让某段特定的记忆在对象的表意识世界中无法被触及。说得再通俗点，催眠师就是用某种强烈的情绪切断对象的主观思维和特定记忆之间的联系通道。
01
萧席枫饮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又开始继续讲述：“成了朋友之ใ后，我和涂连生父子的接触就多了。陆陆续续地，我开始了解涂连生的身世。原来涂连生上面还有个哥哥，二十出头就参加了志愿军，结果牺牲在朝鲜ຒ战场。他哥哥死的那年，涂ิ连生的妈妈在四十五岁的高龄再次怀孕，老夫妻俩认为这是天意，是死去的儿子重新投胎来了。尽管医生说生产有危险，他们还是坚持要了这个孩子。于是就有了涂连生。可惜涂连生点都不像他那ว个ฐ英俊的哥哥，他妈妈也在生他的过程中难产死了。所以涂连生的降生，实在是融进了太多的悲剧ຕ意味。尽管如此，涂连生的父亲还是把他当成了宝贝，他不指望这个儿子有多大的出息，只盼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老兔？”罗飞和小刘对视了眼，都觉得这是个挺怪异的称呼。
“没错。按照这种规律来分析的话，如果嫌疑人要对你下手，很可能就会利用你的食欲。”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个装置本身，而是装置内部的情形。
03
小刘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驳斥道：“简直就是无耻的谬论！”
“谁呀？”赵丽丽隔着门问了声。
张怀尧撇着嘴，不屑于和对方继续纠缠。
李凌风也看出了对方แ的态度，于是他主动说道：“好吧，我们换个ฐ话题。现在我们假设吃狗这件事情是不对的，这样的话，难道你就有资格惩罚个运狗的司机吗？”
张怀尧说：“做了错事当然要接受惩罚，这样他以后才可能改正自己的错误。”
“我是说你有资格吗？”李凌风强调说，“你肯定自己比他高尚？”
“那当然了。”张怀尧冷笑声，似乎ๆ这个话题根本不值得问。
“我知道你是怎么เ想的。”李凌风说道，“你是个名人，天之ใ骄子。你又聪明又善良。你经常给希望工程捐款，今年已经献过两次血。而且这些事情你从来不对记者说，只不过偷偷地写在电脑日志里，恰好被我看见了。”
张怀尧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嘴角却隐隐露出得意的笑容。
李凌风又继续说道：“那个卡车司机呢？他又丑又笨，而且从事着像运狗这样低俗的工作。你完全看不起他，我怎么能拿这种人和你相提并论？”
张怀尧终于开口了：“我并不是因为他又丑又笨而看不起他。他明明有很多机会，但是他偏要选择这种不好的工作，这就令人失望了。就像吃狗肉的人，如果没有选择就算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明明有很多肉啊，猪肉牛肉鸡肉都可以吃，为ฦ什么เ非要吃狗肉呢？”
“那ว你觉得你很高尚，是因为你个人本质优秀，还是因为你有更多的选择呢？”
“每个人都有很多选择，”张怀尧认真地说道，“我的选择并没有比别ี人更多。”
对面李凌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有个了不起的父亲。”
这话似乎触碰到张怀尧的痛处，后者皱眉瞪眼，明显有些恼火，他提高声调说道：“我从来不依靠我的父亲！”
“是吗？”
“你可以看看有关我的所有的报道，我什么เ时候说过我父亲是谁？！”
“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吗？”李凌风先是轻佻地笑了两声，然后又道，“你根本不了解真相！你只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你的成功是因为你占用了更多的优质资源，你的高尚是因为你从未感受过真实世界的残酷。你本该满怀感恩之心，但是你没有，你反而如此的骄傲。既虚伪，又虚弱！当你高高在上的时候，你甚至发出了‘何不食肉糜’这样荒谬的感慨，”慷慨说到เ此处，李凌风用告诫的口吻郑重宣布，“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什么เ？”张怀尧诧异地看着对面，在他的世界里，“代价”是个很陌生的词汇。
视屏忽地跳跃了下，显出剪辑过的痕迹。随后场景发生了转换，张怀尧从画面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胖乎ๆ乎ๆ的男子，在场者都认得这人正是嫌犯李凌风。他端坐在张黑色的桌前，双手平搭，摆出副做讲座的姿态。从他身后的背景看这段视频的拍摄地应该是处民宅。
李凌风平视着镜头说道：“刚才大家看到เ的那个孩子叫张怀尧，他曾是这座城市的宠儿。但他也是逼死涂连生的凶手之ใ，必须接受惩罚。现在他正遭受着某种致命的威胁，你们必须ี尽快挽救他的生命。但问题在于，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把他关在了哪里。”
“半年前参与了拦车救狗的那些人，你们对涂连生的死是否怀有歉意？当他被迫向条死狗下跪的时候，你们是否能感受到他的屈辱？”
“对于这些自诩高尚的人，我就再给你们次展现爱心的机会。半年前你们救了车狗，现在愿不愿意来拯救这个孩子呢？”
说到这里李凌风的右手伸到边，从镜头外取来了只铁盒子。罗飞认得那盒子正是警方从黑包里搜出来的那件证物。
“每天我都见到เ很多爱狗人士，他们遛狗的时候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就说我住的这个小区吧，草地上到เ处都是无人打扫的狗屎。这坨屎就是我今天早ຉ晨刚刚拣来的，”李凌风在镜头前打开了盒子，然后他坏笑着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中间有人肯站出来，当着我的面吃完这坨狗屎，我就可以带着他去找到张怀尧。”
视频到此结束。在关闭投影的同时陈主任解释说：“这个ฐ张怀尧就是张书记的儿子。经初步核实，这孩子已经失踪十天了。张书记很快就会过来。”
罗飞已经猜到了张怀尧的身份，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倍感压力。
“罗飞。”鲁局长点着名问道，“你对这段视频๗有什么看法？”
罗飞无奈地咧着嘴说：“切都是他的计划ฐ，我们被他利用了。”
鲁局长“嗯”了声，同时用目光示意对方แ讲详细些。
“他先设计让林瑞麟死在刑警队，然后在网络上煽风点火，引得公众都来关注这起死亡事件。为了缓解压力，我们只好针ฤ对系列杀人案作了新闻通报，于是他发布的这个网帖下子成了世人瞩目的焦点。”
“你的意思是，”鲁局长沉吟道，“他被抓这事也是设计好的？”
“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要借我们警方แ的力量给他做宣传。因为他享受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末了罗飞给出句评价，“他就是个疯子。”
鲁局长摆摆手说：“先别管他疯不疯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制定出营救张怀尧的方案。”
罗飞作出两个决断：“第，立刻突审李凌风；第二，派出技术组对他的住处展开搜查！”
03
张怀尧落入李凌风之ใ手并且已失踪了十天，罗飞深知这意味着怎样的险境。对于警方来说，现在的每分每秒都关联着这个孩子的生死。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李凌风的嘴，必须ี用上点特殊的方法。
罗飞带着电å警棍进入了讯问室，小刘已经提前把李凌风带到。后者的左右手各戴了副手铐，分别铐在两ä侧的扶手上，行动毫无自由。
罗飞看着小刘说了句：“你先出去。”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违规的，所以不想连累到其他人。
小刘ถ却站着不动：“罗队，这事让我来吧。”
“别浪费时间！”罗飞挥挥手，态度坚决。
小刘只好退出去。他来到监控室和鲁局长同隔着玻璃旁观。
讯问室里罗飞还没开口呢，李凌风已经自鸣得意地问道：“你们看到那段视频了吧？”
罗飞没有回答，他打开电警棍的保险开关，然后将金属头戳在了李凌风的手腕上。
“嗷——”李凌风发出阵鬼嚎，上半身如打摆子似的抽搐起来。
罗飞收回警棍，喝问道：“张怀尧在哪里？”
李凌风剧烈地喘息了阵，痛苦说道：“我操，麻死我了！”
“张怀尧在哪里？”罗飞又重复了遍，同时他再次举起电å警棍，摆出副要下手的姿势。
李凌风瞪着罗飞，他的嘴角露出丝古怪的笑容，然后他竟开始鼓励对方：“来啊，再来次！”
罗飞丝毫没有犹豫，把警棍头戳向李凌风的同时，他还把电压开关又往上调高了档。
李凌风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在剧烈的抽搐中，他的嘴角甚至狼狈地流下了涎水。
罗飞冷冷地看着李凌风，等待对方恢复后的反应。
“好好”李凌风喉头打着战，有个字似乎被卡在了半途。罗飞以为ฦ他想说的会是“好痛”或者“好麻”，但对方แ最后吐出来的那个词却是：“好爽！”
罗飞看着对方แ在抽搐中被铁铐磨破的手腕，实在不明白他爽从何来。
气息略定之后，李凌风又露出那种古怪的笑容。“我的痛苦来自于你的愤怒，这愤怒证明了我的计划是多么完美。爽，爽啊！”他大声呼喊着，陷于某种自我陶醉的状态，“来啊，再让我享受次！”
罗飞忽然间明白了什么เ，握警棍的那ว只手无奈地垂落下来。
李凌风这时反倒坐直了身体，摆出副掌管局势的姿ู态。“想知道张怀尧在哪里？”他冷笑着说道，“那就得照我说的去做，因为这是我的游戏。”
罗飞沉默了片刻，无奈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เ？”
“我的要求已经在视频里说明了。”李凌风好整以暇地回答说，“当然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我还有些附加的条件。比如说，我现在就想要上网。”
“上网？”
“是的。因为你这么เ愤怒，让我很想看看网络上的反应。”李凌风努努嘴说，“你快去准备吧，等我上完网之ใ后，再来谈下步的事情。”
罗飞离开讯问室来到隔壁的监控间。鲁局长已๐经看到了刚ธ才的过程，但他还是要向罗飞核实下：“刑讯没什么效果？”
罗飞摇着头说：“他早就料到我们会动武，所以提前做了自我催眠。肉体上的痛苦能给他带来精神上的愉悦，所以他根本不会屈服，再耗下去只是白白浪ฐ费时间。”
鲁局长沉吟道：“那就只能ม以退为进了”
“您的意思是，暂时配合嫌犯的要求，同时根据对方的行动来寻找对策？”
鲁局长点点头，他竖起两个ฐ指头强调说：“有两个ฐ原则：第，不能让案情进步恶化；第二，不能ม让嫌犯有机会逃脱。在这两个ฐ原则之ใ下，你可以随机行事。”
罗飞便转头吩咐小刘：“给他准备电脑上网，但只能ม让他看，不能让他发帖什么เ的。”
按照罗飞的要求，小刘往讯问室里搬了台电脑。这台电脑แ没有配备键盘，鼠标右键也被破坏，所以只能浏览网页，无法向外界ศ传输任何信息。
李凌风对这样台电脑深感满意，他悠然自得地在刑é警队讯问室里上起网来。他早先发的那篇帖子已然被警方แ删ฤ除，但转发视频和针ฤ对此事的各种评论早已๐遍布网络。
看到得意处，李凌风还时不时发出感叹：“看看，网民们已经对那些拦车的家伙展开人肉搜索了。”
“嗯，很多人都在骂那些家伙啊。跟我预ไ料中的样！”
“哈哈，连手机号码都被贴出来啦，会有不少人打电话追着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