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定。”罗飞用力点了点头，他郑重地告诫自己的助手，“你以为我们只是在侦破两起命案吗？不！我们是在和个ฐ极度危险的连环杀手赛跑！”
小刘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明白了罗飞的意思。
赵丽丽姚舒瀚，这两人已经遇害，李小刚目前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但更加可怕的猜想是：凶手的目标恐怕还不止这三人！每张快递单的发出，不仅意味着“收件人”即将遇害，同时还将“寄件人”列为下个目标。这样的索ิ命快递单究竟还有多少张？警方尚无从判ศ断。
而凶手作案的速度更是令人恐惧。昨天十五点二十分，他送出了第个“快递”。随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第二个第三个ฐ“快递”在短短四小时之间接连送出。如果他的行动还在继续，那ว受害者的数目也会以个惊人的速度持续增长！
所以警方แ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阻止事态的恶化。每段被浪费的时间，很可能就代表着条被杀害的生命。
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有什么机制不该启动呢？
03๑
在重案应急机制ๆ的调动下，市区公安系统所有局所的相关负责人全都从熟睡中ณ被叫起。凌晨四点，他们齐聚在市局刑警队会议室，以罗飞为ฦ首的专案组正式成立。
罗飞首先对案情作了个大致的介绍，随即便开始给与会众人分配具体的任务。
“东岭派出所负责摸查赵丽丽的个ฐ人情况和社会关系，我需要份非常详细的资料，包括她的出生履历家庭成员同学朋友兴趣爱好等等，总之越详细越好。”
“四季园派出所负责摸查姚â舒瀚的个人情况和社会关系，要求同样，越详细越好。”
“铁桥派出所负责摸查李小刚ธ的个人情况和社会关系。李小刚不是本市户籍，有些工作需要对外联络的，可直接通过市局办公室进行协调。”
其实此前罗飞已经掌握了这三人的基本情况，但鉴于案情的发展，他还需要更详尽的资料以供分析。
种种迹象表明，假冒快递员的神秘男子对赵丽丽三人非常了解，而且他行事前有过周密的策划。这说明此人作案目标明确，也代表此人有着十分鲜明的作案动机。
最初赵丽丽死亡时线索ิ指向姚舒瀚，罗飞曾以为此案多半是缘于情感纠葛。但随即姚舒瀚也遇害，而下步的线索却指向了个外地户籍的男ç子李小刚。从表面上看来，这个李小刚和姚赵二人很难有生活上的交集。那到底是出于个什么เ样的缘由，使得凶手会把这三个人同时列为ฦ自己้的目标呢？
如果能找到เ这个缘由，不仅可以帮助锁定嫌凶所在的人群，更有助于筛选出其他潜在的受害者，甚至可举扭转警方目前的被动姿态。
所以罗飞需要赵丽丽等人的详细资料，以期从中ณ查出三人之间的某种隐秘关联。
这种探案思路可谓由因推果，而另种由果溯因的思路现在看来则更具可操作性，因此也就成为警方工ื作的另个重点。
“兴城派出所负责对辖区内兴城路沿线从国庆路路口至渡江路路口之间的区域展开入户摸查。要求每家每户都要走到เ，实在联系不上住户的，要向周围邻居和当地居委会核实情况，绝对不允许遗留任何死角。因为现在的情报显示：嫌疑人在这个区域内应该有个落脚点。”
“小刘，监控追踪这块的工作仍由你来负责，之前我要你直接跳到幸福新村的，现在把跳过的这段也补上。需要交警部ຖ门配合的，请市局办公室的同志从中协调。我要详细掌握嫌疑人在作案过程中的每步行进轨迹。”
“其他各局所的同志负责在全市范围内寻找嫌疑人和李小刚的下落。哪怕是大海捞针，也得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捞出个结果！”
这番๘安排妥当，各路人马立即出动，分头执行各自的任务。小刘也想随众人而去时，罗飞忽然唤了声：“小刘，你等下。”
小刘停下脚步看着罗飞，后者却又不开口了。直到会议室内其他人散尽之后，才听罗飞压着声音问道：“你还记得龙州的那ว些催眠师吗？”
催眠师？小刘ถ神情凛。他怎会不记得？去年深秋凌明鼎曾在龙州举办过次催眠师大会，当时全国各地的催眠高手齐集龙州，随之ใ引出场惊心动魄的正邪ิ之战。不过随着白亚星的死亡，那场风波似乎ๆ已๐烟消云散。现在罗飞蓦然间又提起这茬，再联系刚刚发生的那两起离奇命案，小刘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你怀疑这桩案子和催眠有关？”
罗飞郑重地点了点头，同时又嘱咐小刘说：“这事先别声张，传出去会引起恐慌的。”
小刘ถ明白罗飞的顾虑。去年发生过的啃脸僵尸案和人体飞鸽案轰动时，曾引起龙州ะ市民对催眠师的极度畏ั惧和抵触。现在如果又爆出催眠凶杀案，必然会造成极为恶劣的社会影响。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局面！难怪罗飞要单独把自己留下商讨此事。
小刘问罗飞：“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把监控追踪的工ื作安排下，就不用亲自跑了。然后你暗中调查调查，去年参加过催眠师大会的那些人，现在都有谁还在龙州。”
小刘点头道：“明白。”
罗飞起身把手挥说：“走吧。”他和小刘块儿出了门，俩人各开了辆车。小刘自按罗飞的吩咐行动，罗飞则驾车重返揽月豪庭现场。
车开到半途，街道两侧的路灯忽地齐刷刷熄灭，原来东方แ已然晨曦初上。罗飞深深地吸了口早ຉ晨的清新า空气，算是给自己点鼓励。希望这混沌片的案情也能在黑暗中觅得丝亮光。
到达姚â舒瀚的住所时，现场的勘查工作仍在继续。罗飞径直进到卧室，与自己的老搭档张雨会了面。后者也刚ธ刚熬过个通宵，眼睛发红，神情疲惫。
依旧ງ没什么เ寒暄，罗飞单刀直入地询问：“怎么样？”
张雨冲床上努嘴：“你自己้看看吧。”
姚舒瀚的尸体已经和身下的那ว个仿真娃娃分开，他现在以正面冲上的姿势躺在床上，先前被遮挡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虽然对这个富二代毫无好感，但姚舒瀚此刻๑的模样还是激起了罗飞的怜悯之心。当此人赤身捰体死去的时候，竟再无丝男ç人的尊严，他的荫茎软软地耷拉着，头处却乱七八糟地绽开了花，看起来就像是根被乱刀斩过的香肠。鲜ຒ红色的血迹正是以这根境况惨烈的“香肠”为ฦ源头，路蔓延，浸染了半片床单。
从警十多年，罗飞见过太多的尸体，死得比这还惨的也不少。但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ม对这样特殊部ຖ位的伤势无动于衷。罗飞情不自禁地咂了咂舌头，皱眉问道：“这是怎么造成的？”
张雨没有直接回答，他伸手指了指死者身旁的那ว个女体娃娃，反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应该是种男性自蔚用品吧？”罗飞把视线挪到那个娃娃身上，仔细打量了番。这玩意儿做得可算精致了，不仅面容姣美，全身上下的细节也与真人仿佛。在下体部位更是制作出个仿真的女性生殖器，荫唇毛发应俱全。现在这个“生殖器”上沾染了大量的血迹，使得整个ฐ娃娃更具备了种惊悚的真实感。
“这可是高档货，全实体硅胶ด材料，比仿真制作的。”张雨顿了顿ู，又用提示的口吻问罗飞，“你看看她的脸，是不是有点眼熟？”
对方这么说，罗飞也感觉出来了：“嗯，很像现在正当红的那个电影明星呢！叫什么来着？”他用手敲着脑แ壳，时间却想不起那ว个名字。
张雨已经抢过了话头：“没错，这玩意儿就是根据明星脸定制的，用于满足特定人群对于明星的性幻想。你别看这么เ个假人，市场价格得上万。”
“呵！”罗飞惊叹了声，转过脸瞥着张雨道，“你对这玩意儿还挺了解啊？”
张雨听出对方的揶揄口吻，忙解释说：“去年有个小伙子自蔚时性窒息致死，当时现场也有这么เ个娃娃ใ，所以我才了解的。你可别往歪处想。我儿子都上小学了，哪有工夫整这些啊？”
罗飞“嘿嘿”笑，把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别绕圈子了。快说吧，死者的致命伤是怎么造成的？”
“这里面改造过，嵌了三个刀片，刃口全都冲外，正对着荫道口。”张雨用个夹子般的工具将娃娃的仿真荫道撑开，招呼罗飞说，“你过来看看。”
罗飞凑到近前细看，果然在荫道的底部ຖ发现三个锋利ำ的刀口。同时他还注意到，荫道里除了血迹外，还混杂着些浑浊的||乳|白色液体。
罗飞立刻猜到这些||乳|白色的液体是什么เ，他问张雨：“死者有过精？”
张雨点点头：“没错。根据现场的勘查情况，可以大致推断ษ出死者的死亡原因，他当时和这个仿真娃ใ娃模拟性茭。因为娃娃ใ的荫道里嵌入了刀片，导致死者的头在这个过程中遭受重创。我之前已经勘验过了，头上大大小小的刀口共有四十七个。头上血管丰富，性兴奋的时候又处于充血状态，所以有大量鲜血从刀口处涌出。可死者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止。最终他达到高嘲完成精，同时也因失血过多，当场死在了仿真娃娃ใ身上。”
罗飞想象着姚舒瀚的头在刀锋上次次遭受切割的惨状，头皮阵阵发紧。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了，只能ม苦笑着摇了摇头。
“至于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令人费解的行为，这个问题还得等你来解答。”张雨看了罗飞眼，又斟酌着说道，“按照正常的想法呢，我会怀疑ທ他是不是受了暴力胁迫或者被说服用过毒品之类的药物。可是根据前个ฐ死者的经验，这些情况恐怕都不存在。真正的原因恐怕更加离奇。”
罗飞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冲张雨使了个眼色，提议道：“去阳台上透口气吧。”
张雨领会了对方的用意，口答应：“好啊。”
俩人结伴来到阳台。张雨摸出个ฐ烟盒往罗飞面前递，罗飞摆手表示不用。张雨也不勉强，自己掏出根点上，同时问道：“有点思路了？”
罗飞直截了当地抛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是催眠。”
张雨“哦”了声。他把香烟撮在嘴里深深地吸了口，思绪随着烟雾默然流转。当烟圈从口鼻中喷出的同时，他又重重地“嗯”了声。
去年正邪催眠师大战龙州，张雨也是案件的重要参与者。对于催眠犯罪的手法和特征早已有所了解。所以罗飞提“催眠”二字，张雨不仅深有感触，而且立刻就能ม切到问题的核心所在。
“他们的心|岤在哪里？”张雨把香烟夹在手指中ณ，眯着眼睛问罗飞，全神贯注。
所谓“心|岤”，是龙州催眠大师凌明鼎提出的概念，意指每个ฐ人心中固有的隐疾。按照凌明鼎的理论，催眠师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ๆ被催眠对象。哪怕对象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催眠师也不能ม下达违背其固有意愿的命令。但如果催眠师能掌控对象的心|岤，就可以顺ิ势引导放大，从而使对象表现出些荒诞的言行。比如在“啃脸僵尸”案中，催眠师就是利ำ用受害者迷恋僵尸文化的心|岤，使得个ฐ小伙子变成了啃食人脸的“僵尸”；而在“人体飞鸽”案中，受害者更是把自己幻想成了只鸽子——这种高难度的催眠之所以能够成功，也是因为ฦ受害者对自由自在的鸽子早就心生向往之故。
与去年发生的那ว两ä起催眠案件类似，赵丽丽和姚舒瀚也都做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怪诞行为，如果确实如罗飞猜测，这两人是遭到了催眠，那他们必然要具备相应的心|岤，这才能让催眠师有机可乘。
罗飞对这个ฐ问题早ຉ有准备，他凝目看向远处天边的晨光，幽幽吐出两个字来：“欲望。”
“欲望？”张雨领悟到了什么เ，他转头往卧室方向瞥了眼，求证般问道，“难道姚â舒瀚是个极度好色的家伙？”
“没错。”罗飞点点头，把目光从天际收回，“这家伙年轻多金，在生活中ณ没有别ี的追求，只喜欢女人。赵丽ษ丽就是他的玩物之。可以设想下，以他的个ฐ人条件，身边肯定不会缺少美女。所以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大。慢慢的，他不再满足于普通的美女了。和很多有钱人样，他开始垂涎那些风光无限的女明星。”
张雨顺着对方的思路：“想玩明星，这就是他的欲望？”
罗飞“嗯”了声，又道：“可是明星哪有那么容易得手？姚舒瀚的帅气多金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在明星眼里他可就算不上什么了。但人的欲望偏偏如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这种情结就成了他的心|岤。姚舒瀚被催眠之后，这个心|岤被凶手利ำ用，他的欲望被放大，以至于丧失了辨别真伪的能力。于是他便把那ว个ฐ仿真娃娃当成了梦寐以求的明星，并与其发生了性行为。”
张雨抽了口烟，又问：“那赵丽丽呢？她的欲望是什么？”
罗飞不答反问：“你知不知道？赵丽丽其实是个ฐ人造美女。”
“哦？”张雨伸手到阳台外弹弹烟灰，思绪飞快地转动着。片刻后他找到了些思路，“你的意思是，赵丽丽的欲望就在于对美貌的过度追求？那套奇怪的装置难道是为了给皮肤做美白？”
罗飞点头道：“除此之ใ外我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赵丽ษ丽经过数次整容，不管是脸型还是身材都已经无可挑剔。但她天生皮肤较黑，这缺陷始终无法弥补。不久前另个女孩把姚舒瀚从赵丽丽ษ身边撬走，那个女孩的皮肤又白又嫩，这进步刺๐激到赵丽丽的痛处。于是凶手乘虚而入，抓住这个心|岤对她进行了催眠。二氧化硫具有漂白的功能，上过高中的人都知道这个常识。赵丽丽被蛊惑之后便产生了要用二氧化硫来做美容的想法。这中间还有个细节，赵丽ษ丽在进入浴缸之前还特意给那个ฐ白皮肤的女孩打了电话，约对方晚上块泡吧，我想她的用意就是要在对方面前炫耀自己的美白效果。”
听完罗飞的这番分析，张雨微微低下头自己琢磨了会儿。再次把头抬起来的同时，他开口说道：“你刚刚说的这些从逻辑上来讲是成立的，但是”
“但是什么？”
“这两起案子吧，表面看起来和去年的催眠杀人事件非常相似，但细细想，其中还是有处非常显著的差异。”
罗飞专注地看着对方แ：“你说说看，什么เ差异？”
“去年的那两起催眠杀人事件，被害人虽然遭受了催眠，但并没有承受太多痛苦。第个人幻想自己变成了僵尸，后来攻击路人被巡警击毙；第二个ฐ人幻想自己是只鸽子，从高楼飞出坠亡。这两ä人的死亡过程都是非常突然的，在死亡之前，他们直都陶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而赵丽ษ丽ษ和姚舒瀚就不样了，他们在死前可谓受尽折磨，个全身的皮肤遭受酸性腐蚀，个是下体要害受到重创น——这样的痛苦恐怕任何人都难以承受吧？”
罗飞点点头以示认同。
“这就有问题了，”张雨夹着香烟，掌心往上翻，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催眠师不能强迫对象去做本身意愿之外的事情，否则ท就会引起对象本能ม的抗拒。看看赵丽丽还有姚舒瀚，他们所承受的痛苦远远超出了自身的意愿，催眠师怎么能让这两人乖乖听话，直到เ被折磨至死都不醒来呢？”
罗飞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张雨，颇有种“问得好”的意味。然后他突然反问：“阿晨直在屋里说话，你能听见吗？”
阿晨是张雨的助手，自张雨来到阳台之后，现场的勘验工ื作就暂由他来主持。现场和阳台只有墙之隔，阳台门又没有关，里面人说话张雨当然听得见，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罗飞又追问：“他刚ธ刚说了什么？”
虽然觉得这问题有些无聊，但张雨还是如实回答道：“他说：‘再给我支血样试管。’”
罗飞微微笑，赞道：“个字都没错。”
可这有什么好夸赞的吗？张雨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却听罗飞又继续问道：“那ว五分钟็之ใ前呢，阿晨又说了些什么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