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文受惊似地扭头四下张望了下，在对上四周冷漠的目光时，慌张地收回了目光。
的确是有观众，而且还比李俊益说的多一些，能容三百人的放映厅，除去他们，大概还有三、四十人。
看徐智媛只是笑，并不说话，他偏过头，想想，才道：“智媛啊，再给大钟哥点时间，你也知道，重新找回从前的人脉不是那ว么容易的事，前几年还称兄道弟的人，现在连见个ฐ面都不肯——大钟哥，其实已经很尽力了……”
在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最先带头袭击徐智媛的女生低声问：“在中哥，你喜欢她？”声音已经带了些哭腔。
当那几个观众靠近时，徐智媛并没有在意。在这之前，也有几个从对面转回来的观众，虽然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可是她仍觉得这是对她的肯定。
不知不觉中ณ，原本还带着嫌弃表的观众认真起来，脸转向舞台，跟着节拍，听着歌声，嘴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摇了摇头，他有些沮丧。
背对着摄影机，徐智媛背着手，仰望着窗子。
单只是这两样，对李俊益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作为回报，他想在电影里出现中学的名字，没想到却被前辈严词拒绝。
“我想，还是再等等吧！我真的不确定我以后就做这一行了——或许，哪天我找到别的工ื作，就去做了呢！嗯，比如说送外卖的，啊，我得去上学，这样子以后才能入职大公司是吧？”
幽幽地瞥了金秀贤一眼，徐智媛苦中作乐่，“是不是以前被蚊子把脸上都咬出大包，不能见人了？”
虽然片酬实在不高，只有五十万韩币，换成人民币的话大概ฐ也只有三千块左右。不能和顶级演员的片酬相比，甚至比小有名气的演员每集电视剧的片酬还要低很多。
下之意，你如果是骗子想哄我去拍那ว种电影，就走远点吧！我不想伤到你。
说着话，五个人快步走了过去。
想到柜子上的那些话，金泰妍的眼圈又红了。
“我去收拾东西，”走开两步，她回过头，看着一直盯着她的两个女孩，笑着叫人，“你们不来帮我吗？”
有些熟悉的名字——
“美姬姐，能不能放手——你捏得我好痛……”
徐智媛低声抱怨，看着少女走近，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当那个少女突然把手中ณ的本子伸出到面前时，她真的是吓了一跳。
“是、是想我签名？”眨着眼，她总觉得面前的少女有些眼熟。
“啊，你不是那个……”金大钟指着少女，叫了起来，在众人瞥过来时，他捂了下嘴，对着徐智媛作了个动作。
下意识地跟着他重复了一下那个动作，徐智媛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拉起来？啊，拉汽水罐的拉环——
偏了头，她看着少女，终于想起来了，“啊，那回那个ฐ仙后……”
不是吧！
“你真的要找我签名？”她望着少女，确定她不是想再拿本子砸她。
居然一本正经地点头，少女认真地看着徐智媛，“我是‘仙后’尔分会江南分部三成洞小组的组长——李美灿。上次的事，还没有郑重地道过歉——对不起！”
“哦，”面对一群顽劣的少女，徐智媛可以毫不留地反击，但这样坦率地道歉的女生。
“很帅嘛！上次在签名会上也很帅呢！”她笑着夸了句，看到少女闪亮的眼眸，不禁笑了。
到底还是单纯的孩子，那样纯粹地喜欢着偶像，认真地想要做个ฐ让偶像骄傲的粉丝。
“我原谅你，也郑重道歉，请你原谅我——嗯，好了，本子还你……”
“请你为我签名！”没有收回本子，李美灿居然鞠了一躬，“我不是为了哥哥们，才要请你签名的！虽然，在电影里真的不是很讨人喜欢，但是，仍然很帅气！就和上次一样，很帅气——所以，我会支持你的！”
“支持我？！”徐智媛怔了下，会意过来后不禁笑了起来，“说真的？”
看李美灿郑重点头，她也收起了笑脸，郑重起来。
收回本子，拿着笔，徐智媛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
居然，有人说会支持她？这，就是粉丝？！她也有粉丝了？
失笑摇头，她深吸了口气，翻开本子，郑重地写下：“给美灿，第一个说要支持我的女孩。美灿xi，帅气地生活吧！我想有一天，你一定会是个很帅气的女人……”
把手中的本子递还，徐智媛不知为什么，竟对李美灿鞠了一躬，“美灿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挥手送别ี她这辈子的第一个粉丝，徐智媛一直在笑。
“真是的，再笑就傻了！”李美姬撇了撇嘴角，抱怨，“现在的孩子都什么เ眼光啊！明明是个反派，居然还帅气！难道我不帅气吗？我反击美贞的台词多帅气啊！”
众人一片哄笑，推攘着往外走，只有金大钟，百忙里回了一句：“我们家智媛帅气的样子你还没看到呢！”
好笑地摇了摇头，徐智媛目光转开，扫过放映厅旁边的海报，不由á停下了脚步。
那是半身高的电影海报，李俊益亲自设计制ๆ作的。
蔚蓝的海洋，孤独的停栖在沉船船尾上的海ร鸥，远处，飞跃出海面的，是银色的飞鱼。而在背景之前，却是一对背靠背的少女，一个仰头望天，一个ฐ低头看海，虽然都带着笑，却一个是灿烂、开朗的笑，一个ฐ是嘲弄的浅笑。
那是顺姬和美贞，一个虽然卑微却整个身心都积极向上，带着所有的希望，一个ฐ以强势的姿态掩饰着空虚的内心。没有目标的人生，就像是没有翅膀的海ร鸥，连飞鱼都比不上……
“真开心，我不是美贞……”
此时此刻๑，她庆幸自己้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她宁愿做努力飞出海ร面的飞鱼，也不做折翼的海ร鸥。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飞多高，飞多远……
这一夜，所有人都喝醉了。虽然，说是庆功宴，可其实是借酒浇愁。
没有观众叫好，没有人肯定，让作为导演的李俊益心上像压了块石头。一个大男ç人，喝醉了哭得像个孩子，到最后，抱着金大钟，满地打滚。
李美姬ภ看不过眼，一早就走掉了。
朱万还算清醒，挥着手，直叫金秀贤先送徐智媛回去。
“唉呀，我看他们还要喝很久的——秀贤啊，有没有钱？”
喝了两ä杯酒，金秀贤早ຉ就满脸通红，可这个时候却更红了几分。
徐智媛吃吃笑着，没等金秀贤答话，已经拉着他跑出烤肉店，“放心，我们秀贤有钱的……”
出了门，金秀贤直皱眉。还没等他抱怨，徐智媛已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有钱的——嗯，我请你吃好东西！你要吃什么？”
松了口气，金秀贤垂下眼帘，沉默半晌，到底还是笑了，“随便，你请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เ，不过，别忘了留出打车钱，这里离忠武路还是有点远的。”
徐智媛回头笑笑，站在台阶上不动。
“怎么了？”
金秀贤还在奇怪，她却突然攀着他的肩膀，往上一跳。
“啊，小心……”
还好及时托住，金秀贤反手托着徐智媛，抱怨道：“真是疯了，摔到怎么เ办？”
“那就两ä个人一起摔好了——反正，我拖着你的……”徐智媛吃吃地笑着，搂着他的脖ๆ子，把脸俯近，近得几乎就贴着他的面颊，“泰成，背我啊！”
好笑地“哈”了声，金秀贤抱怨着：“喝多了吧！还夸自己้多好的酒量——还泰成，哪里有泰成？这可不是在拍戏了，我和你说啊……”
声音顿住，扭头看人的金秀贤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不自觉地吞咽了下。
“背我……”明明人还在嘀咕着，眼睛却已经合上了。
又是可气，又是好笑，金秀贤晃了晃脑袋，又往上托了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好重的？亏得我最近都要在锻练，要不然还不让你压趴下——真是的，不能松懈啊！”
话才说完，他自己就先愣住，不能松懈什么？
是怕自己太弱，背不动她？！
舔了舔嘴唇，他吐了口气，却仍是说不清的心慌。
“真……”扭过头，看着枕着他的肩，似乎ๆ是睡着的徐智媛，金秀贤挑起眉来。
“喂，你真的能睡着啊！”叫了一声，他嘟了下嘴，突然就原地跳了两下。
被颠得惊醒过来，徐智媛迷糊糊地嘀咕：“地震了？”
“嗯，是地震了！八级大地震……”没好气地接话，金秀贤认命地往上托了下，“睡吧睡吧，震不死的……”
拱了拱脖子，徐智媛也不应声，就那么เ搂着他的脖子，枕着他的背，合上了眼。
有些好笑地撇了下嘴，金秀贤垂下眼帘，忽然就笑出了声来。
十一底月的夜晚，风冷冷的，连呼吸都带着白气，可是背上却是暖暖的，似乎连心也被熨ຖ得暖暖的。
沿着石阶，慢慢走下去，是一段坡道，再往下，就是马路，认真说，他们吃饭的烤肉馆，虽然偏僻，可交通并不算太不便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马路边上。幽暗的坡道，似乎没有个ฐ尽头。
等到他意识到时，才觉不是坡道太长，而是他自己居然是走一步退两步的。
真是傻气，他居然会做这样的事。可是，为ฦ什么意识到เ自己这样傻的时候，居然会是忍不住想笑呢？
他以为，他的青春，都已经交付给梦想，可原来，除了梦想，还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