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奇嘴角青紫一片,终于不敢再反抗,眼神如刀,想割掉她的肉。
林半芙半梦半醒的靠在墙角:“光说不练有什么意思,跪下唱征服吧。”
苗征被飞进怀里的手机撞得肋骨生疼,不情愿地拨号,电话接通立刻开始哭喊:“——警察叔叔救命!我被人抢劫了!”
“无法接受信号?你这是在给wifi相亲吧。”林半芙被手电筒晃得眼晕,嫌弃地绕过苗征,“我为什么要喜欢别人?有别人喜欢我就够了。再说,赔的人要是你,那还不如孤独终老呢。”
经过合金门,才算真正进入千灯城。
最后,白隐用寄生藤将展开的布料é捆在树上,架起一张摇摇晃晃的吊床。
白隐纤长冰凉的手指被她握住,紧张地问:“你要……抱着我飞吗?”
刀是好刀,线条流畅ม,末端微微弯起,像少女嘴角永远凝固的浅淡笑意,配上手工皮鞘,插拔时一点声音都不会有。
如何把人抢到手,这段记忆在米雅脑海中已经模糊,但关于试验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让林半芙想无视都难。
他在床帐外站了片刻,才不甘愿地离去。
“吾王,您终于醒来了!加侍一直在身边侍奉,半步也未敢离开……”他和林半芙四目相对,激动地凑上前,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秀丽惊人。
“请你注意语气。”保镖告诫地用枪口指着她。
老绅士抬手制止,慢慢走近,身上传来香水味,像大雨笼罩夜幕森林。
危险,黑暗,深不见底。
林半芙和他四目相对,在他眼里,却只发现故人重逢的情绪。
故人?
她的故人,应该全都死光了吧。
“父母都去世了吗?正好我没有子女,不如我们组建家庭吧。”老绅士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右手闲适地插在口袋里。
“你要给我当儿子?”林半芙故作惊讶地后退,“不好,我们年龄差ๆ太大。”
每一个字都是在故意激怒他,想借此摸清对方底细。
老绅士却不动声色,微笑着感叹:“过去这么久ื,你还是这个脾气啊。”
“……你认识我?”林半芙眯起眼,目光一寸寸刻在他身上。
被盯住的人,正面朝向她。
那张四十余岁的脸渐渐虚化,和记忆中的某人渐渐重合起来。
“——原来是你啊,小狗腿子。”片刻后,林半芙露出恍然的笑容。
根本不用搜遍世界去找她的仇人,这不是已经送上门了吗?
这个男人叫左深,当年十五岁,科研院的少年天才,也是让她深入蜂巢孤立无援,最后在亚蜂袭击下死去的元凶之一。
与林半芙初识时,左ุ深整天穿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打着绅士的领ๆ结……时间过去三十年,他的品味倒是没变。
良久,左深轻咳一声:“能不叫那个外号吗?”
这个称呼形象得一针见血,所以他不喜欢。
“我对叛徒向来没什么好感。”林半芙用指尖勾着夺来的勃朗宁把玩,“碰巧今天遇上了,我们就来算笔账,你煽风点火把我扔进蜂巢那事儿,怎么交代?”
左深藏起的右手紧张地捏住裤ไ角:“别动——我知道你不怕保镖,但只要我出现意外,他们就会把1号试验体……白隐杀了,你似乎挺在意他的,不想看他死吧?”
林半芙的视线掠过白隐,没有犹豫,丢掉那把枪。
左深无声地吐了口气:“最后动手的真不是我,还有什么เ问题,不能ม心平气和的讨论吗?”
“我倒是可以心平气和的砍你两刀。”林半芙冷笑,却出人意料的在酒精炉边坐下,“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讨论吗?”
“我记得你还有把刀,拿出来,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左ุ深仍然警惕地不肯靠近。
林半芙不屑地嗤笑,抽出腰间的短刀:“白长了三十岁,胆子却没大多少。听好了小狗腿子,你跟……那个人一起研究过亚蜂,知道我变成这样是什么原因,想让我放过你,先跪下来喊三声女王大人……你不想被我的工蜂吃掉吧?”
左ุ深却笃定:“你还是人。”
“怎么说呢。”林半芙拿起酒精炉边的餐具,给自己盛了碗浓汤,“你说的是事实,我却有种被骂了的感觉。”
“目前的人类社会是父系主导,习惯用‘王’和‘女王’区分统治者的性别,但蜂族没有这种概念,它们是不会称统治者为ฦ女王的,也不会如此自称。”
……没有“女王”的称呼?
林半芙心里生出一丝异样感,却什么เ都捕捉不到,无所谓地低头吹了吹浓汤的热气:“人和人的差ๆ距越来越大了,我那里只有一背包矿泉水,根本吃不到เ玉米忌廉汤。”
小狗腿子如今活成了成功人士,身边护卫环绕,哪怕亚蜂袭击,也有人挡着。
十几个保镖对林半芙来说,不算值得警惕的战斗力,左ุ深又不可能提前下毒,所以不吃白不吃。
当然,林半芙冲进敌人窝里并非为了喝碗汤,也不是单纯的发泄怨气。
不过在认出左ุ深的一瞬间,她表面平静,心里的惊讶却无法忽视。
那张脸不显老,可毕竟不是少年,陌生得让她认不出来。
林半芙在一众不善的目光里喝掉半碗忌廉汤,终于说出真正目的:“用你的车,把这里所有人都带到安全的地方,我就放过你……从前种种一笔勾销,不管你做过什么,都不再计较。”
“林半芙,连我都被你的无私精神感动了。”左深不冷不热地拍着手。
这句话足以证明,袭击城市的亚蜂不是她的子民,那么เ这个怪物留在这里,同样会跟他受到的攻击。
看来命运还是眷顾ุ他,把一只蜂王送到面前。
左深得意的想着,心突然一沉。
不,她还是太危险了,抓捕蜂王的事暂且搁置,逃离这里更重要。
“我还是军部的准校,该做的事情当然要做,况且,也要为以后做打算。”林半芙沉下声音,放下碗一指白隐,“附加要求,把那个人给我。”
白隐眼底闪过惊讶。
只要结果为ฦ好,动机可以不纯粹。
她为停车场的幸存者谋求生路,是救人,也是为今后多一分筹码。
林半芙早就过了单纯热血的年纪,眼含热泪深情呼唤“我是你们的同类”没什么เ用,军方看见她那对翅膀,早就一发炮弹轰过来了。
左深了然地点头:“用幸存者换我的命吗……交易还挺划ฐ算的,不过,白隐可是我最重要的试验品啊。”
被称为试验品的男人,脸上还挂着不深不浅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习惯。
林半芙望过去,才察觉白隐从未试图和这里的人交流,是明白……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吗?
“别张口闭口试验品,水平那ว么差还搞人体研究,不怕玩儿出个异形,一口把你吞了?要不是抱到一条好大腿,博士生差点毕不了业,还真把自己้当专家了。”林半芙嗤笑。
不知道左深现在有多成功,但他曾经是个什么样子,她再清楚不过。
被羞辱的左ุ深,眉梢狂跳,硬撑出淡定的表情:“1้号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在幼年时以灌注记忆的方แ式开发大脑,所以七岁就掌握了三个领域顶尖知识,我可以再解释详细点,但归根结底只有一句话,他不、是、人啊……”
“……”白隐瞳孔映出酒精炉的火光,呆滞得像个ฐ人偶。
林半芙不屑一顾的撑地站起来,直接走到เ他面前:“不是说好给我当小弟的?”
“我……”白隐怔怔抬头。
“本来还以为有个跟班可以威แ风一下呢,结果我回来就找不到เ你了。”林半芙抓住手,轻笑着把他拉起来,“说出去的话就要遵守,不然算什么男人啊。记住了,只要我不开口,就算被人揍趴下了,你都不能听别人的,明白吗?”
白隐指尖温热,接触到เ人蜂微凉的皮肤,却在细细颤抖:“我大概要忍不住了……”
“什么เ?”林半芙一愣。
“很开心,非常开心!”白隐张开手臂,扑上来依赖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