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用刀锋挑起了唐言蹊的下巴,“都说当年无恶不作的唐大小姐给你陆三公子戴了好几顶绿帽子,怎么你现在居然还肯为了她断手断脚๐的?”
“你明白就好。”对方哼笑,刀锋又递进两寸,“也怪老大太蠢,居然信了你的鬼话连篇,害得我们那么兄弟葬身在山上!要不是我昏过去,刚好躲过了你男人派来灭口的人,现在早已经被他活埋了!”
却发现她比自己还夸张,一脸痴汉地望着苏妩,眼睛瞪得比旁边树干都直。
“你疯了吗?你不是一向最看不起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吗?”
陆相思看着她的眼神立马变得欲言又止。
不可笑吗。
这朦胧的夜色真的太能冲昏人的头脑,就算克制冷静如陆仰止,还是被心底深处逐渐滋长的、最原始的慾望压倒。一步接一步地追逐,占有。
“我吃过了。”男人说完便伸手打开了卧室天花板上最亮的灯,将西装外套和领带逐一褪下,一边波澜不兴道,“爸爸先洗个ฐ澡,一会儿下楼陪你吃饭。”
唐言蹊闻声轻笑,看也不看他,“你知道他是男ç的女的?”
宋井和冯总工程师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เ陆总突然抓住了一个ฐ人的小辫子就开始没完没了地问一些稀奇古怪、别有深意的问题。
“谢谢陆总的提点。”半晌,她开口,“我记住了。”
她神秘兮兮道:“老板生气了,不想死就离远点。”
继续擦。
榕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偏偏还是个不能打不能骂又不能视而不见的,得拿他当祖宗伺候着。
士兵刚ธ替他打开车门,陆仰止就听见厉东庭一道凉凉的嘲讽直朝着他的面门丢了过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跟女人一样矫情。”
“陆仰止,你走吧。”
她的眸光一寸寸结了冰。
“我和陆仰止怎么样,那ว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唐言蹊道,“毕竟我当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我们感情如何,庄小姐这么急着在我们没离婚的时候插一脚进来,是不是有点太轻贱自己了?”
厉东庭眯了下眼睛,沉声道:“不论如何,现在庄清时在他们手上,这群丧家之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只怕咬起人来会更加肆无忌惮。”
绑匪头子说完,周围几个ฐ手下哄然而笑。
那个站在巅峰,像神话一样活在人们的赞叹钦佩中的顶尖精锐部队?
她几步跑到了病床前,死死盯着男人薄冷的唇,像是害怕从里面吐出类似于“那就算了”的字眼来。
她的出现让所有人发现,其实那个老谋深算、沉稳成熟的陆仰止,也不过就是一届肉ti凡胎,一样会脸红心跳,一样会被人气得跳脚。
“老大,这个女人有问题。”另一个绑匪道,“定位显示就是这里,信号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唐言蹊瞳孔一缩,脚步蓦地止住,当机立断又将陆相思重新า拉回草丛里。
不会是山上的老鼠或者蛇之类的东西吧?
“报什么เ警?不管了,回家睡觉!”唐言蹊气得一闭眼睛靠在了车座上。
陆仰止不言,阖上了眼。
想来,大概也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唐言蹊。
司机应了声,刚要说话,只听身边的女人又问:“依您看,他们走这条路是要去哪?”
唐言蹊脑子里一堆小人正在打群架的时候,忽然瞧见有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人走到女孩附近,低头和她说了句什么。
唐言蹊微微一笑,以极为亲切和蔼的口吻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很好奇。”
唐言蹊一向不太会哄人,“噢”了一声,“他经常这样吗?”
陆仰止可真是作孽,好好的女孩不当女孩养,堂堂千金小姐,培养点弹琴画画之类的正常爱好不好吗?天天让她混迹这种单身狗程序猿才会来的地方แ,以后嫁人不嫁人了?
唐言蹊叼着吸管,淡淡转身离开。
他喃喃道:“难道真是老大回来了?”想了想又否定,“可是,可是美国那边……狱警根本没给我们消息啊!”
医生很疑惑,“那这血是……”
她一边伸手去搀他,一边面无表情道:“是,没捅死你我挺遗憾的,所以回来补一刀。”
这种丢人犯贱的事,五年前做过一次两次,如今绝不会再有第三次。
陆仰止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女人,额头一阵青筋猛跳,而她却对好像他的咬牙切齿毫不知情,一脸茫然地揉了揉脑袋,讪笑,“失误,失误。”
卧室那张床。
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也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陆仰止眉头紧锁,忽然想起来这栋别墅好像是几个月前哪家公司的老总为了“聊表合作诚意”送给他的,除了签合同当天他正好带着陆相思过来看过一次之外,这里基本处于荒废着的状态。
灯光被点亮,扑面而来一股刚ธ刚装修过的味道,唐言蹊皱着眉头看清客厅里还盖着塑料布的新家具。
最终,她到底没管住自己那ว欠剁的手,很挫很怂地将电话举在耳边,“喂?”
唐言蹊原本以为大小姐根本不会理她,谁料陆相思收回了脚后,麻木地说了句:“他们本来也不喜欢我。”
“是啊。”唐言蹊煞有介事地点头跟着附和,“人家也姓唐我也姓唐,你怎么就这么เ蠢呢……”
说完她便放下盛着苹果块的玻璃碗,轻飘飘地出了病房门。
徒留宗祁一个人在原地怔愣。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难、难道她就是——
……
唐言蹊出门,安安静静等在电梯前。
过了半分钟็,一架电梯从楼下升上来。
庄清时上了电梯直接按下七层,没想到电梯在六层还停了停。
两扇门向旁边撤开的同时,门里门外的人都怔了怔。
唐言蹊反应还算敏捷,面无表情地伸手进去,替她按下关门键。
庄清时也回过神来,忙挡住门,黑白分明的眼瞳却隐隐有几分晦暗,“你不上来吗?”
“太挤,我等下一班。”唐言蹊道。
电梯里明明只有庄清时一个人。
对方深吸一口气,撩了撩波浪卷的长发,红唇一弯,那弧度精致得分分钟将唐言蹊这个ฐ伤口裂了四回、病容憔悴的模样比了下去,“反正去的是同一个地方,何必分两次走?”
她都这么说了,唐言蹊也懒得再矫情。
左不过这架电梯不走,她再按上行键也不会有其他电梯过来。
也不知道是国民女神的气场太强大还是怎么,一进电梯唐言蹊就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还是庄清时先发夺人开了口:“你要上去看仰止吗?”
唐言蹊以关怀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庄大美人已经知道我和你要去同一个地方แ了,还问?”
庄清时也不客气,冷笑,“你是该好好谢谢他,像他这么重情重义的男ç人不多了。”
唐言蹊勾唇,原本就削瘦的脸庞,经过流失血液和营养,更显得下巴尖细,“啊,那ว我真是感动,庄小姐觉得我该怎么感谢他呢?以身相许怎么样?”
庄清时觉得这女人从小到大唯有气人的本领是一流的,三两句就能把人说得火冒三丈,“你每天惦记着别人的男人不累吗?”
唐言蹊瞧着手上的纱布,眼神晃都没晃一分,“那你让他少管我的闲事呀。”
见庄清时不吭声,只是精致美丽的一张俏脸倏地就黑得像锅底,唐言蹊忍不住轻笑出声,“做不到吗?”
她淡淡平视前方,不知道这电梯怎么行驶的这么缓慢,“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住,怪得着别人了?”女人嗓音温凉静敛,像泉水般清澈明晰,却又仿佛揉着些细小的砂砾,扎着人的心,“我记得当年你和他苟且的时候,我也没low到跑到你面前去挑刺๐找茬的地步。怎么庄小姐现在堂堂一个未婚妻,反倒落魄得像个嫁不出去怨妇呢?就因为他舍命救了我两次,让你这么恐慌吗?”
“可笑。”庄清时这么说着,脸上却分毫笑意都没有,反而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指甲几乎在袋子上戳穿一个洞,“你别ี以为仰止舍命救过你两次就能证明什么,他亲口告诉我说,任何一个负责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不是因为你唐言蹊有多特别ี。”
唐言蹊歪着头,“是吗?”
“他还说,这件事不准传到外面去,让任何人知道。”庄清时紧盯着她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点情绪的变化,“因为他救了你的事情传出去会让我难做。考虑到我的面子,所以他把整件事都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