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厉大公子的脸色瞬间难看到เ扭曲,“这个蠢女人,还嫌山上的场面不够乱?”
唐言蹊一怔,没想到他们提出的条件居然还是庄清时。
陆仰止眸光一深,吐字清晰,沉冷,“把刀放下,留你们一条全尸。”
倒是池慕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宋秘书在旁边站着都觉得尴尬。
红点还在随机移动,想是定位受到เ一定程度的干扰,信号很不稳定。
出了厂房,面前是一片杂草生得老高的林地。
她踩着脚下的杂草,边琢磨着边悄悄往侧门的方向蹭去。
这一根枝节扎得够久,该拔出来了。
“陆仰止!”庄清时向来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没和人大声说过话,此刻却不禁急得站起身来,“相思要是有个三长两ä短,你要后悔一辈子!”
陆仰止没由á来地想起了方才那通“推销保险”的电话,目光极其锐利地落在庄清时脸上。
男人高大身躯一下将她压在柔软的床铺里,“正事?”他嗤笑,“又到了该给你结工资的时候了?”
“你什么意思?”
十分钟后,陆相思抬腕看了眼表。
唐言蹊彻底震惊了,“你是偷学的?”这孩子要成精啊。
是他和庄清时的女儿。
“不认识。”女孩叹了口气,“认识也没用的。”她神秘兮兮道,“听说酒神是个gay,当年好像和陆氏集团的总裁还有一腿……”
身后,展览版上的海报被微风拂过,上面几个大字将主题点得格外分明——
池慕依然玩着手机,收到苏妩催促的短信后,淡淡站起身理了理外套,“我回家了,你自己在医院住两天,清醒一下。”
厉东庭漠然一眼扫过去,眉头紧拧,“找她有事?”
区区一个陆仰止算什么。
她礼貌回答:“刚回来不久。”
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在黑漆漆的阁楼里做到เ了天光乍亮。
他怀抱里的气息几年如一日,冷静克制,拒人于千里之外,哪怕是被抱着都感觉不到เ一点暖。
思绪戛然而止。
唐言蹊见他不说话,又问了句:“行不行?”
她在很短的时间之ใ内脑子里绕了一圈,是试试破译他手机通讯录的密码,还是直接把他送回家?
她曾绞尽脑汁地想过五年后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和他打招呼,想得心都疼了。他倒是简单得多,半点后路不给她留,直接对她视而不见。
“胡说什么!少自以为ฦ是了!”
五年里,他没有提过她一次,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厌恶和痛恨,所以不想提起。
正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身后秘书突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不好了,冯工,公司电脑被黑了!”
她说完,撩起了裤腿,果然皮肤上全都是痕迹。
陆仰止将她抱进了救援直升机里,有条不紊地叮嘱:“让他们先送你下山,记得告诉医生说你腿上也有伤。”
庄清时刚要点头却忽然怔住,“仰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他不在她身边陪着她吗?
“我跟剩下的人去对面看看还有没有留下的活口,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他回答得很简单,没有多余的任何一句解释。
庄清时张了张嘴,无力反驳。
他嘴上说的是有没有活口,一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样子,可庄清时心里却无端有种直觉——
他是过去找唐言蹊的!
“带庄小姐回去。”陆仰止吩咐完,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开。
庄清时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口气堵在胸腔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唐言蹊怎么可能还活着呢,那么大的爆炸……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陆仰止踏上那一片荒芜焦黑的土地时,也有这样的感觉。
就仿佛那一颗炸弹焚毁的不仅仅是这一片陵园,还有他心里的什么。
空气中ณ还有火星浮动飘荡着,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悸得厉害,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狼藉废墟,甚至还有些能ม看出人形的断肢残骸。
他脑海里有短短的恍惚,几乎不能ม把这个情景和半小时前那个ฐ活生生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唐言蹊。
天知道五年前当他得知她的所作所为时,有多想亲手掐死她。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任这种愤怒在每一个寂寥无人的深夜里生根发芽,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滋生出咬牙切齿的恨意来。
我那ว么เ恨你都下不去手。
你怎么敢死在这种地方。
“给我找。”陆仰止没有回头,就这样背对着身后一群特种部队的士兵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唐言蹊恢复意识的时候,睫毛几乎粘黏在一起,她好半天才蓄满力气睁开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很沉。
她喘了口气,定睛看过去,分辨了好一会儿,突然睁大了眼眸,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是个人。
是个ฐ死人。
是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死人。
脑海里被炸得魂飞魄散的记忆一点点涌回来。
爆炸前的最后一秒,她推了庄清时一把,把她推过了桥。为ฦ了断绝绑匪们恼羞成怒追上去的可能性,她直接扑到了绑匪头子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了那颗鲜红色的按钮,再然后……
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热浪恨不能将人的身体活活灼变了形。
唐言蹊下意识就低头躲了下去。
或许连老天爷都觉得她这样的祸害是要遗千年的,才在冥冥中安排了那ว个绑匪头子挡在她面前做了个替死鬼。
唐言蹊还是以同样的姿势躺在原地望着天空唏嘘,这他妈是什么运气啊。
要是让墨岚和顾况他们知道,大概又要指着鼻子骂她是个不死的妖孽了。
不过……
唐言蹊试着活动了下,感觉上半身还能动弹,下半身却好似不是自己的,已๐经没有知觉了。
她心里猛地冒出一个ฐ恐怖的念头——
立刻看过去,那具尸体当不当正不正的横在她腿上,她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腿还在不在那里。
唐言蹊忙撑着旁边的石子想要起身,但随着她的动作,地面上有些碎石不断坍塌、掉进土壤和石碑间的缝隙里,好几块差点掉在她脑แ袋上。
她这才察觉到原来自己不在地面,而在一个水平面比地面稍低的坑里。
估计是刚才的炸弹把山体炸塌了,再加上墓地这种地方แ,本来地下就是空的。
她才稍微一动弹就能感觉到地表的塌陷,要是这么เ贸然站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砸到更深的地方去。
这个处境很尴尬,唐言蹊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和血迹,脑แ子开始不停地转,现在要怎么办?
“妈的,你个小贱人,你竟然还活着!”忽然,不远处另一道破了声的嗓音传来,语气狠辣至极。
唐言蹊抬眼望过去,认出了他,是绑匪中较为急性子的那一个ฐ,从开始就看她不顺眼。
“我一直觉得你有蹊跷,大哥却错信了你的鬼话!你从一开始就憋着想要救庄清时是吧?都是骗人的,什么死了女儿,他妈的,老子要杀了你!”
唐言蹊没理会,只淡淡道:“死过一次应当知道惜命,别作了,想办法出去才是正事。”
他再这么เ扑腾扑腾,往这块本来就悬空的土地上踩两脚,估计他们两个会一起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