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很快“嗯”了声
秋凉的时候，玄清策马而来，意气风发道：“皇兄许我北游两ä月，我已经收拾好行装，咱们起去吧。”
我见她神色沉醉如痴，心下陡然清亮起来。
我曾经寻寻觅觅贴良药，治我的心，疗我的情，医我的命。杏花天影里，总以为自己้是找到เ了，满心欢喜迎来的却是冰冷凉薄的倒戈ຖ击。
我惊魂未定地掀开被子，散乱着头发。抬眼却是玄清温柔而心疼的脸，我的软弱和害怕在瞬间无可抑制ๆ，抓住他的手臂，伏在他怀里低声地啜泣起来。
我的语气里有了显而易见的森冷与抵抗，“浣碧，不要说你不该说的话，你也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浣碧如此说，蓝苹双姝自然说得投趣，三人你言我语，逐渐熟ງ稔起来。我见她们说的热闹，也不忍去打扰，只顾环视萧闲馆。
温实初微微沉吟，看了我与玄清眼，道：“其实清凉台也未必好”
我心下微微疑惑，于是掰开月饼看，原来月饼正中是空心的，正嵌着张小纸条，我取出展开看，却是工工整整写着“有备无患”四个字。
舒贵太妃出居道家，而甘露寺是佛寺，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又只有个侍婢伏侍我心下动，如此，舒贵太妃几乎是与外界断了任何关联和消เ息。
阿晋叉腰，仰着脖子道：“听听浣碧姑娘这话，奴才可说错了么？哪里有婢女说自己主子不好的，真是闻所未闻。”
她本是个ฐ粗人，说出这样体贴暖心的话来，我当真是有些感动的。放眼甘露寺中，除了浣碧和槿汐，谁又会对我来说这样的话。
我的十指用力地蜷曲起来，时间又恼又恨，血气直在胸口激荡不已。我本以为佛门是清净之地，却不想这样污言秽语恶意揣测背后诋毁，和后宫之中半分分别也无。
芳若的声音愈发温柔而笃定，牢牢压迫住我，“娘子要记得，是华妃作孽，也只有华妃作孽，与旁้人无关。”
骤然想起我偶然听见的旁้的姑子对莫言的议论，“莫言好似跟男人有仇呢。”
眉庄最把女则和女训读得烂熟于胸，诗词道，她总是不太关心。往往这个时候，她坐在窗下，心意缝着扇绣屏，“五福捧寿”或是“玉堂如意”的图案，大捧大捧灿若云霞的丝线，映得她的脸越发端庄从容。她才十二岁，就已๐经修成了大家闺秀应有的沉静的气度风华。到底爹爹太纵着我，把我的性子宠得这样骄矜。
我便在玄凌身侧的椅上坐了，道：“这些朝堂上的事，皇上怎么倒和臣妾商量起来了？”玄凌道：“赫赫王子给朕出了个ฐ难题，求娶大周的公主为妻。”我蹙眉道：“这赫赫王子倒是有趣，如今他是大周的俘虏，性命捏在皇上手中ณ，赫赫大败，他倒是提起条件来了。”玄凌道：“赫赫可汗的降表中ณ，并不曾请求联姻，只是说赫赫愿向大周称臣纳贡，每年进贡上好的马匹，进贡牛羊。但是要求大周每年发给赫赫些粮食茶叶银两。朕也觉得奇怪，这赫赫王子怎么เ擅自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想了想，问道：“皇上准了吗？”玄凌呷了口茶，道：“没有，朕说现在没有适龄的帝姬ภ。”
玄凌叹口气，道：“那时你尚未入宫，却又有什么话说？讲。”我跪直身子，道：“皇后入主ว中宫是先皇后薨前向皇上求来的，想必先皇后也曾请求皇上关照她那ว在宫中ณ孤苦无依的妹妹。皇上自是允了的，顾念先皇后临ภ终之ใ托，皇上自当对她百般维护。那时有人告发她谋害亲姐，恐怕皇上只会认为ฦ是告发之人心怀嫉妒包藏祸ຖ心，甚至觊觎中宫之位，方才设计陷害。及至皇后入主ว中宫，博得片贤名。连皇上尚且被她蒙蔽，齐贵妃又如何敢提起这件事？谁会相信贤良淑徳的皇后会亲下杀手谋害她的姐姐？齐贵妃若不能ม隐忍至今，枉送了自己性命事小，最要紧的是永远不能将先皇后枉死的真相公诸于众了。岂不是愧对与先皇后多年的姐妹之情？”
鼓声响起，端妃慌忙将梅花塞在同席的敬妃手中，敬妃又慌忙塞给婉愔，婉愔忙给了陵容。陵容尚不及递给欣贵嫔，鼓声嘎ะ然而止。陵容拿着梅花怔住了。我笑道：“陵容最擅长歌唱，是该高歌曲。”玄凌也笑道：“很久不曾听过陵容唱歌了，不妨上前来唱上曲。”陵容迟疑片刻，方走上前来，行了礼，清清嗓子唱了首金缕衣。许是许久不唱之故，陵容的嗓子竟不及从前清亮，唱了几句方才好了些。我看着陵容，陵容面上不晓得是什么缘故竟有片片的红斑，像是瘢痕。黑斑á的颜色似乎淡些，但仍能看出红斑下隐隐透出黑色来。我望着她的脸，很是讶异。安陵容躲在宫里不晓得偷着用了多少验方，这张脸却是更加不堪入目了。
各宫妃嫔陆续赶来，内务府开始井然有序地安排太后的丧仪。眉庄红肿着眼睛，默默地随着众妃嫔同换了丧服，披了重孝跪在正殿的灵堂上。天已麻麻亮，往日这是太后起身的时辰了，眉庄怔怔地想着，泪水无声地滚落。身侧的哀号声此起彼落，那些平日里只是来请安应个景儿的嫔妃们哭得尤为哀痛。眉庄心底里渗出几分寒意，由á不得抬眼张望去寻孙姑姑的身影。孙姑姑该是最难过的罢。
温实初看了这些药材，笑道：“是柴胡当归炒松壳白芍玫瑰花红花白术云荃白僵蚕冬瓜仁白附子。这方子是舒肝理气健脾化湿的。可以祛斑。却不知是谁用的？”我笑道：“祛斑的方子，温大人说是谁用的？”温实初ม沉吟片刻道：“若是她用的，这方แ子便不对。臣给她把过脉，脾倒不虚，却是肾虚。只是不晓得是哪位太医开了这方子。”我捡了个玫瑰花骨朵随手碾碎了，笑道：“并不曾有太医请脉ำ，是她自个在宫里琢磨的方子，恐怕是从什么医书上寻来的。这方子不对，日日服药可有妨碍？”温实初摇头道：“倒无大碍，只是去不得斑。”我笑笑道：“那便随她去吧。”温实初ม纳闷道：“这主子怎地不传太医，倒自己้开起药来了？”我冷笑道：“怕是羞于大张旗鼓地寻那祛斑á的方子，只恐去不了斑反招人嘲弄。”
我不禁暗自感叹，安陵容几乎容颜尽毁，恐怕也是天意吧。那ว模样当真让人不忍看呢。
裕陵离京城百多里地，轿辇缓缓地行进着。不会绾绾便倚在我的怀中昏昏睡去。我默默地怀想着眉庄的颦笑，怀想着自幼年相伴至今每件难以忘怀的旧事。不由得万般感慨，事事如过眼云烟，皆是虚空！
眉庄坐在榻边，拉了我的手又说了许多体己้话。转眼已是亥时了，眉庄立起身，道：“我得回去了，太后那边过会子又该到处找我了。妹妹好生养着。”我忙让浣碧送了眉庄出去，眉庄走出几步，又回头看我眼，笑笑去了。
半晌敬妃方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可是累得我要散架了，偏皇后不许我辞了协理后宫之责。虽说皇后待我不薄，我该听她的吩咐，但这般日夜辛劳，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其实皇后的身子也好多了。若有机会妹妹帮我跟皇上说说可好？”我笑笑，道：“原也是皇后娘娘倚重姐姐，这事妹妹可没有把握，只能瞅个机会试试。”敬妃笑着谢了，道：“只要妹妹开口，在皇上那里必没有不成的。”我笑道：“妹妹尽力便是。”心中ณ暗忖，若是去说这话，皇上必定以为我也觑着这协理后宫之权，若依了他那日的话，必要我去接这烫手的山芋。我却不傻，何苦与她明火执仗地斗起来两败俱伤让他人渔利？
赏了回花，又去太液池上泛舟，已近黄昏时分才各自散了。玄凌要陪我回宫，我笑道：“嬛嬛也乏了，想回去歇歇。不如皇上去别处转转，晚些再来。这会子去只怕嬛嬛连陪皇上说话的精神都没有。”玄凌依了，嘱咐我好生休息，便陪着陵容去了。
玄凌轻轻叹道：“朕想了很久了，以嬛嬛的德行智慧，嬛嬛和朕的儿子必定不会让朕失望的。”我心头乱跳，道：“皇上还这么เ年轻，何必急着立储？况且嬛嬛还不知道能ม否平安生产呢。”玄凌打断我的话，含了怒气道：“不许乱说！朕就是要朕的小皇子知道，他是做皇帝的命，定要平安降生，要母子都平安！”
我便寻了本左ุ氏春秋，坐在西暖阁的窗下翻着。我自小便爱看那些古时诸侯争霸，斗智伐谋的故事，如今入了宫，每日绞尽脑汁的应付这些明枪暗箭，回过头来再看看这些故事，不由得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我觉得困倦，便去后殿休息。躺下却没了睡意。又想起方才的情形，不觉心中生疑。陵容向擅长刺๐绣，刻๑意提起那幅绣品，应该不是为了向玄凌邀宠。偏又提起皇后，难道又有其他缘故。于是又命浣碧取来细看。依旧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只是有股淡淡的香味。正是狐疑ທ不定，忽有小内监来报，温大人来请平安脉。心中动，忙命快请。
我不觉大惊，莫非真有蹊跷？忙催眉庄快快道来。眉庄抿了口茶，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妹妹定要镇定。不可莽撞冲动。”我心头打鼓，忙点头依了。
袭云青色倩影自白堤迎面而来，她任清风吹起衣角拂弄发丝，感受着薄绡和发丝在肌肤上的摩擦，种柔柔的味道――恬静幽美也婀娜迷人。是嬛嬛么？不是，嬛嬛没有她的那种孤芳自赏的气质，也学不来她的如霜似雪的冷绝风华。我心中的嬛嬛永远是自信热情，有着如桃花般眩目笑颜的邻๑家小妹。小妹？我为我心中ณ的想法不禁愕然。我又是从何時起开始如想起小妹样来思念嬛嬛？难道我对嬛嬛所作的切竟然只是兄长对小妹的守护？到底是时间改变了我的感情，还是事实原本如此？
本来是桩致我于死地的莫名私通案件，却引出了瑞嫔的甘心顶罪。她终是为了我而死，是我命她劝程护卫离职归家，灭了她的希望。她思量着自己这生是没法再见程郎了，也永远没有在起的希望，父母家族更是拆散他们之人，尘世中ณ没有任何可眷恋的，不如求死，谢我当初不杀程护卫而且礼ึ待她之恩。
我携了端妃去昭韵殿，发现实初已赶到，正在为予泓小心诊断。
又过良久，我自起床漱洗，她亦由宝鹃搀扶着走出存菊殿。
我赶紧跪下行礼ึ：“嫔妾不知皇上驾临，甚是失礼ึ，请皇上恕罪！”
我泣不成音，直呼“冤枉”。只愿他看在几个ฐ月的恩爱份上，能秉公处理，彻底查处陷害我之人。然而他振怒异常，丝豪不念什麽旧情，拂手而去，降我爲常在，囚禁我，任何人不得探望，任由我在比冷宫更寒心的地方自生自灭。
他兀自道：“朕来告诉你，你的父兄母妹，今日都已各自起程了。”
芳若方缓和了道：“娘娘又着身子，何必听这些好不好的话呢。”
槿汐睫毛跳，沉吟片刻๑，道：“娘娘何以见得？”
端妃恳切道：“我必然十分疼温仪帝ຓ姬，许她我所能给的切。”七日后，襄贵殡出殡，追封为襄妃。因在正月里，丧仪办得也简单。因皇后已经抚养了皇长子，温仪帝ຓ姬便交了端妃抚育，倒是敬妃颇为ฦ感叹，私下向我道：“真是羡慕端妃娘娘，有了孩子，既可以打发平日的时光，自己将来也有依靠。”
我笑道：“的确有她母亲的聪明相，只盼将来不要学得她母亲的刁滑就好了。”
他踱步沉思片刻，道：“今番之变，朕只严惩首恶，其余的人，留他们条生路吧。”
他爱怜地看着我，摩挲着我的面颊๐，轻声道：“朕知道你已๐经尽力容忍了。”
卷正文第八十章蝉鸣逐风来
温实初这话说得恳切，不止眉庄容色震动，我亦是十分动容。温实初虽然有些莽撞不懂自持，但待我之情待眉庄之诚，在这个ฐ人情冷暖的后宫里，亦是极其难得了。
汝南王意在尊其母为“贵太妃”，向来贵淑贤德四妃，虽然名为并立，却是以贵妃最尊。贵太妃自然也成为ฦ太妃之ใ首。子凭母贵，汝南王的地位自然更加尊贵。
陵容远远坐在北窗下，低头绣着个团锦香囊，偶尔有絮絮着和玄凌说几句话。暖阁中静静的，隐约听见燕子清婉的鸣叫和玄凌的手翻动书页ษ的脆薄声响。陵容微俯的侧影很美，修长的颈有弓样柔美的弧度，映着窗下蓬ศ勃盛放如红云的碧桃花略略๓显得有些单薄，可是这单薄很衬她柔弱而低婉的声音，清动如春水，连身上湖蓝色的八答晕春锦长衣也别有番妩媚而含蓄的韵致。
我微微垂首，轻声道：“臣妾喜欢饮绿轩的清净。”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我交到阿晋手中，道：“不必日日让王爷回了送来，则太过显眼，而来王爷在宫中侍疾，想来也十分辛苦，哪里这样多的时候来和词呢。”
阿晋嬉笑道：“娘子果然体贴我们王爷。”
我笑着在他额头戳了指，道：“你这样每日跑进跑出，可是谁在宫里头照ั顾王爷起居呢。”
阿晋道：“莫大娘指了府里头的采葛跟着去服侍了，她是个老成的人，娘子放心吧。”阿晋扮个鬼脸道：“娘子更有层放心，采葛已经四十了。”
我啐他口，笑道：“即便她才十四，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阿晋笑嘻嘻将我写好的薛涛笺小心放入怀里，笑道：“这个ฐ可得收好了。王爷这些日子出不了宫，这封花笺可是当宝贝来看的。只怕王爷侍日里看夜里看，见字如见人，多少个放不下呢。”
我又羞又气又好笑，叠声地叫浣碧，“浣碧你来，给我撕了这猴儿崽子的油嘴，他主ว子不在，愈发在我面前癫狂起来了。”
阿晋连连告饶，笑着道：“怕咱们王爷不能来，娘子心里多少不自在，逗娘子笑笑呢。王爷说了，要是今日娘子没法笑上笑，奴才这差事还交不成呢。”
我微微笑，“今日你可以交差去了。只是宫里头虽好，难免还有不周全的地方，你家王爷缺什么少什么，你可得牢牢看着。”
阿晋苦着脸道：“给王爷当个亲信随从也不容易，又要跑腿又要当信差，还得逗娘子笑。不过看着娘子和王爷高兴，奴才心里更高兴。不扰娘子了，王爷那里还等着奴才的信呢。”说罢告辞。
如此，玄清虽不能来，他的情深意重，却化在字迹笔墨里，每隔三天便到了我的手里。常常，在打开花笺前的瞬间，我心里含着忧，又衔着喜。
他安慰我心，道尽相思的词，我自然是欢喜的。然而这欢喜到手，亦是告诉我这两日，他依旧是不能回来的。我含着这般且喜且忧的心情，写下首首与他唱和的诗词。
三张机，吴蚕已๐老燕雏飞。东风宴罢长洲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
宫中ณ欢宴，因玄凌的病，到底是暂停了。没有歌舞的紫奥城，想必也是冷清而寂寞的。而在紫ใ奥城月色如银下的重重殿宇里，玄清，你在做什么？
四张机，咿呀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莲”同连，丝同思，我的思念，或许你看不见。然而太液池的莲花，亦可道尽我无言的相思。或许当你看见太液池的莲叶田田，亦是这样想念着我。
五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中ณ心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凭寄相思。
你离开我，已๐经十五日了。清，你并没有与我倾诉离愁别绪的难为，你只告诉我，风清明月时，你也在想念我。
六张机，行行都是耍花儿。花间更有双蝴蝶。停梭晌，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
蝴蝶成双成对，嬉戏花间，蝴蝶的翅膀煽动出光影的叠合如水波迷离摇曳。在日与夜的空闲里，没有你在，我只是这样独自寂寞。
七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这样两地分别，你陪伴着的，是我从前的夫君。紫奥城，是我记忆的禁地。是你听见了什么เ，看见了什么，还是你心底，有隐隐的和我般难以言说的担忧。
八张机，回文知是阿谁诗。织成片凄凉意。行行读遍，恹恹无语，不忍更寻思。
闲来的时候，我翻看了苏若兰的回文诗，字字句句的心血，都是她对丈夫窦滔的四年。我自愧没有这样好的才情，只能带着对她的明白，黯然无语。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别离。从头到เ底，将心萦系，穿过条丝。
玄清，当你寄来这九张机时，已经时第二十七天了。你还没有回来，只说从头到底，心只思。
我如何不明白呢？我心如君心，都是样的。
在我提笔要回应的瞬间，熟悉的拥抱从我身后缓缓拢住我。我抱膝，蜷缩着身体倚在你怀里。
“清，”我叹息着道，“我几乎ๆ是看着星沉月落，整夜整夜思念着你。可惜，你能直这样来看我。”
“我也是。”他的提问沉沉地包围着我，“皇兄的病已经见好了。”他吻吻我的耳垂，“嬛儿，陪我走走吧。”
已๐然是秋天了，秋光亦是明媚如斯，我与他携手缓缓而行。
绒绒长草间，零星盛放在山野里的秋杜鹃，深红浅红淡紫或白，是道最明媚的秋景。“子规魂所变，朵朵似燕支；血点留双瓣，啼痕渍万枝。秋杜鹃，是伤心的花朵啊。”玄清低低叹息句，恰巧有杜鹃鸟从枝头轻盈的飞过，声声杜鹃，是悲戚的啼鸣。
我握着他的掌心，轻声道：“是听见了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这回从宫里出来，我觉得你总是怏怏不乐่。”
他湖水色的衣袍有简洁的线条，被带着花香的风轻柔卷起，“傅婕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