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嘉接过杯子,喝了几口。
走得近了,便听清了地上那台苟延残喘的电脑แ依旧循环往复所发出的声音。
夜晚,只是刚ธ刚开始而已。
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逆着光伸过来,摸了摸他的脸,奶声奶气地唤了他一声:“爸爸呀。”
所幸,这年头没什么事情是钱办不了的。私家侦探神通广大,当事人周围一些新同事,与他感情淡薄又比较缺钱,是不错的眼线。
那是一间简约的书房,此前一直无人使用,而现在桌上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摞文件,一支钢笔,以及一只还散发着酒味的杯子。
李文嘉ล僵硬地回过头,把肩膀被扯下的汗衫重新拉回来。阿仁盯着他身上的痕迹目瞪口呆:“哇塞,你女朋友也太生猛了吧!”
对于男人来说,那是低到尘埃里,完全不要了脸面和尊严的坦白。但真正说出来之后,却又像卸掉了千斤大石一样轻松。
而这样的话语,引来的是足以令他崩溃的粗暴进犯。
“嗯。”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那时候就不应该和潇湘在一起的。
没有高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只是所有的精力都被抽走了一样,是种虚软无力的潮热。
正对着他的是床前的一面穿衣镜,明亮的光线下,两ä人赤裸纠缠的身体全部ຖ映照ั其中。
柏舟嗯了一声,点点头。“你带我去看看他住的地方แ吧。”
如果白天外面出太阳,他必定会搬出椅子让母亲出去晒一晒,然而这个ฐ冬季,一直都是阴雨连绵。
“找我什么事?”
柏舟问:“干什么去了,这么เ晚。”
李文嘉在这件事上想不开,回到เ家中只觉得全然无法面对,仿佛被剥ຓ掉的衣裳仍然没有穿上身,脸皮也没了。脑子里反复的只有那样一句话,“怎么能做这种事”,随后还要补上那个黑暗的元素า“还是男的和男的”。
“贱人!”陆清予走到เ他跟前,一脚踩住了什么เ东西。
语气是温和的,然而所说的话却像是在顶嘴。
肠道内有异物被挤压到令人恐惧的深度,穴内胀痛,李文嘉终于忍不住呻吟着求饶:“陈……先生,好、好疼……”
脚步无声停驻,空气中弥散着烟草夹杂脂粉香水的气味,奢靡而腐朽。
“哒哒”门板响了两下。
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
他一口咬上他的肩头。
随后浑身战栗,双腿内侧一阵痉挛,眼前发黑。
有那么一阵,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简洛维,会不会知道?
他大概已๐经知道了。
但是他并没有冲进来。
李文嘉不想让他看见那不堪入目的一切,但他真的那么走了,却更加令人恐慌——
他一定以为他是自愿的。
极力隐忍,还是泻出了完全沉迷的甜腻呻吟。
李文嘉ล前所未有地痛恨起了自己,他有欲望,那种欲望淫
荡下贱,他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嗜欲,从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与梁以庭上床之ใ后就彻底沦陷开始,他就知道。短短的几分钟,他的眼睛渐渐聚焦。
梁以庭从他身体抽出,扶着他让他坐稳,李文嘉ล定了定睛,转手一巴๒掌抽到他脸上。
那一掌又快又准,让梁以庭措手不及,明显怔住。
“你问我,他哪里比你好。”李文嘉望着他,“他给我的什么东西,你给不了我……”
“……”
“那么我告诉你,他哪里都比你好。他确实不及你给我的多,那些你带给我的伤害和痛苦,他的确都给不了我。”
梁以庭笑了笑:“好,很好。”
“……”
他理好衣着,把外套披到เ他肩上,盯着他的眼睛,微笑道:“那我再问你,你觉得,接下来我会怎么处置他呢?”
“……”
梁以庭摸了摸他的脸颊,站起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仪容端整、一丝不苟地径直走了出去。
从走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起,李文嘉就知道,不会再好了。
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氛围,他仓皇而又冷静地坐上了简洛维的车,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车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弥漫着一股他自身无法感知的旖旎香气。
在高速公路上开了几分钟后,简洛维忽的降下了车窗,冬夜的风吹散了那股惑人气味,吹得李文嘉发抖。
一下了高速,他便立即道:“停车。”
“……”
“洛维,停车。”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氛,一秒也不能够,央求般说道:“我自己回家……”
车在人迹罕至的街道缓缓停下。
李文嘉打开车门,迈了出去。
寒风吹透单薄的一件西服,让他打了个寒噤,他一路往前走。
在走出几十米距离之后,他还是无法自控地回头,仅仅只是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