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
祭月之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两日前邬ึ老太太寿辰所生的不快被淹没在这样一团祥和的喜庆氛围之中。
但,正是由于当年倚靠姜太后,裕嫔担忧自己所出皇三子会被姜ä太后忌惮,生生将皇三子养废了。
邬陵桃乃是当朝邬老长孙女,陈王娶了邬ึ陵桃,难说不是多了邬家的一份助力。
多么天衣无缝的算计!
路过的内监和宫女都跟她行礼,口称邬四姑娘。
不能让他们现她!
但贺氏却着实累得不轻。
平乐翁主ว乃是兰陵侯爷高安荣的嫡长女,同时也是兰陵侯嫡长子高辰复的同胞妹妹。
邬ึ陵桃和邬八月皆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了邬ึ国梁。
她只有这个ฐ想法,却不知道她会如何将这门亲事退掉。
“三姐姐,高二哥遭逢巨变,沮丧也是很正常的。相信过一段时间之后,高二哥就会缓和下来。”邬八月劝道:“宁嫔娘娘都跟太后娘娘说,侯爷夫人夸赞三姐姐,三姐姐将来……”
她正心里惴惴地想着,便听到เ有女官打了帘ຈ子进来禀报道:“禀太后,皇上和邬老前来给太后请安了。”
邬ึ八月嘿嘿笑了起来:“祖父和祖母相敬如宾,真让人羡慕。”
然后她便听到朝霞小声说道:“四姑娘睡了。”
“母亲!”
邬ึ八月想得不错,但她错估了一点:邬陵桃正是在极度绝望的状态下,根本就不会去深思她话中的隐藏含义。
邬八月僵硬地点了点头,知道祖母和母亲要单独商量事,她乖๔巧地告退了出去。
段氏忽然大声喝问,屋内的丫鬟婆子当即跪了下来。
原来是真的啊,她如今,已经不是活在平等自由社会的邬八月了。
挥了挥手,姜太后道:“撤下去吧。”
李女官方แ才躬身退下。
屋内惊得可怕,邬八月手上已生了汗。
姜太后眯着眼似在打盹儿,老嬷嬷笔直地站着,俯视着邬八月。
邬八月在现姜ä太后和祖父的秘密之ใ前,也同这位姜太后身边儿的静嬷嬷打过交道。
静嬷嬷人如其名,十分安静,很少声说话。
但以前她对邬八月的态度还算温和,今日再见,邬八月却只觉得她可怕。
她脑门上不由也冒了细汗。
静谧中却听得姜ä太后“扑哧”一笑。
“哀家这几日都觉得身子不痛快,没成想八月一来哀家身边,哀家浑身都轻松多了。”
姜太后声音和温和,带着欣喜。
“说不定八月正是哀家的福星呐。”
姜太后朝邬ึ八月伸出手。
“来,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仔细瞧瞧你这孩子。”
邬八月腿僵直着,理智迫使她要赶紧起身。
可她却好像被什么压着,动一动都艰难万分。
她觉得漫长,但事实上时间不过才走了一个弹指的时间。
她走到了姜ä太后面前。
姜太后伸手轻轻拉起了她的小手。
“这真是一双巧手啊。”姜ä太后赞道:“听说平日里你便喜欢捣鼓香料,调香制香,邬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邬家现在以诗书传家,要说邬家后继有人,那指的也该是自小读书习文的邬家儿郎。
姜太后这话未免太讽刺了些。
邬八月抿唇未语。
她这时候甚至有些烦姜太后这张假面孔。
心知肚明的事,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什么意思?
她倒宁愿姜太后同祖父那样直截了当地警告她一番๘——以不伤及无辜为前提。
又或者,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都可以。
这样她反倒能ม心安一些。
毕竟要杀要剐不过一句话,可这样把人吊在半空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既然姜太后不开口提,她来开口提便是。
邬八月沉了沉气,正要张口,外间有宫女却打帘进来禀道:“太后,邬昭仪娘娘和宁嫔一同来给您请安了。”
邬八月愣了半瞬,方才反应过来宫女口中的“邬昭仪”便是邬家大姑娘,她的大姐姐邬陵桐。
姜太后愉悦地笑道:“真是凑巧。请她们进来吧。”
姜太后又看向邬八月:“这下人倒是齐了。”
人……齐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邬昭仪和宁嫔携手进来。
自邬陵桐入宫起,邬八月便再没见过这个大姐姐的面。
同两ä年前相比,邬ึ陵桐变了许多。
她身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芙蓉归云髻梳得高高的。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有了身孕,受孕吐所苦,整个人有些清减。
但她更漂亮了,眉眼之间比之从前更多了份矜贵。
可眼神中却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一缕淡淡的哀愁。
望着这样的邬陵桃,邬八月只想起四个ฐ字。
楚楚堪怜。
难怪宣德帝这般宠她,任哪个男人见了这样的女子,想必都会生出一番保护的心思来。
姜太后望着邬ึ昭仪,笑容有两分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