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颔首，看向沈归燕道：“这样说来，还是只有北院嫌疑最大。当然我是相信燕儿的，新进府来，与梦蝶无仇无怨，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为了还北院一个清白，还是将下人拷问一番吧。”
顾朝北从善如流地张开嘴巴继续呼吸，眼睛跟被缝上了一样就是不睁开。
“你们去哪里了？”沈夫人板着脸问。
沈归燕眼睛有些红，感觉到乌氏温暖的掌心，声音都有些哽了：“秦姨娘去的突然，归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过几日，就要嫁给丞相府的四少爷，喜事冲了白事，也不知道秦姨ถ娘在地下会不会怨我。”
沈归雅被发现了是吧？沈归燕低笑一声，看着他道：“你们洞房过了？”
顾丞相有三子一女，嫡长子顾朝东自然是最出色的一个，博学多才，谦卑得体，颇得其父真传。而二子顾朝南虽然不及长子，却也在双十年华便进入了国子监。三女顾ุ朝西仍在闺阁，却有才女之称。顾丞相一家，若是没有四子顾ุ朝北，也就可以当之无愧被人称赞一句“虎父无犬子”了。
结果不知为何，早算定的生辰八字突然有变，媒人拿她的八字回去走个ฐ形式，却与顾ุ朝东的八字求得一个下下签，两ä人命盘相克，不宜成婚。
“放肆！”沈老爷大怒，一拍扶手喝道：“为ฦ父做事，还用得着你来置喙？”
宝扇垂头丧气地应了，看着自家小姐开心地写信，心里着实是开心不起来。
在这院子里，留不住自己的相公，背后不知道要被人说多少闲话，也就小姐能不在意了。
城南离这里有些远，晚上宝扇就回不来了。沈归燕也觉得无妨，自个儿在北院里找书看。
“四少夫人。”玉梳笑盈盈地来了，一进门就打量了一圈：“宝扇不在啊？”
沈归燕头也没抬：“你找她有事？”
“啊，不是。”玉梳笑道：“听闻四少爷又在外头过夜了，我家小姐怕四少夫人无聊，特意摆了晚膳在东院，请四少夫人过去同享。”
晚膳？沈归燕抬头看了看外头，这才发现天已是黄昏。
“去东院用膳，有些麻烦吧？”沈归燕起身道：“不如……”
“四少夫人不必推辞。”玉梳上前，诚恳地扶着她的手臂道：“自您进府，与主子两人还没能坐下来好生谈谈呢。今天大少爷也不在，主子这才请您过去说说体己话。”
顾朝东不在？沈归燕放下些心。玉梳扶着她的手臂用了些力气，她也懒得挣扎了，点头道“那ว便过去吧。”
“哎，您随奴婢来。”玉梳笑得很是殷勤，带着她一路往东院去，路上还一直说话。
“主子心里也很苦的，大少爷心心念念想娶的人是您，没少给主子脸色看。这府里人多难处，主子已๐经偷偷哭了好几回了。”
“到底是亲姐妹，主子也一直盼着您来。往日的那ว些个旧ງ事都是年纪小不懂ฦ事，嫁人了才知道只有血脉至亲才能依靠啊。”
沈归燕安静地听着，丝毫不受她说的话左右。沈归雅是怎么个ฐ人，她自己心里有一杆秤。比起旁้人的话语，她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ษ的。
不过玉梳要说，她也不去打断。
到เ了东院，主屋里果然已经摆了宴席，只有沈归雅一个人坐着。
“三姐姐。”见她进来，沈归雅眼睛红了红，笑着道：“还好你愿意来。”
沈归燕点点头坐下，沈归雅亲亲热热地挨着她旁边道：“我准备了许多菜，就怕你不来，要我一个人吃呢。姐姐以前不是最爱吃素菜么？我特意吩咐厨房将新า鲜的素食都做上来了。”
桌上七八个盘子，虽然肉菜少，可是这规制也不是平常该有的。
果然是掌管着厨房的，也给了自己้不少便利。沈归燕淡淡一笑：“大嫂有什么เ话就直说吧。”
沈归雅一愣，继而干笑道：“就是想找姐姐说话，若是姐姐心里还恨着妹妹，那妹妹就给姐姐赔罪。若是不恨了，姐姐就陪妹妹喝一杯吧？”
沈归燕轻笑，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背后被她看得发凉，沈归雅抿抿唇，镇定了一番๘道：“我知道，抢了你的婚事，你很难原谅我，但是日子总是要过的，咱们总不能ม一直相互憎恨下去吧？”
“我没有恨过你。”沈归燕开口道：“恨人太费神了。”
沈归雅挑眉，心里有些不屑，这口是心非的女人，小时候就被沈归雅一路欺负，长大还被抢了婚事，竟然说不恨？真虚伪。
“既然不恨，那ว姐姐为何总是与妹妹有距离感？”沈归雅笑问。
沈归燕脸色平静地道：“不恨你，不代表我喜欢你。”
迄今为止沈归雅做的事情，实在是够让人讨厌了。不过也只能是讨厌而已๐，沈归燕觉得恨人太累็，一直背着一个包袱。讨厌就好多了，只是会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觉得讨厌，平时的时候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何必总是念念不忘糟糕的人来惩罚自己。
沈归雅轻轻哼了一声，表情阴郁๗了一瞬间，又恢复了笑容。谁要在这里跟她讨论恨不恨的事情啊，她反正是恨透了这个人，碍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