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和琳惊在原地,还没等他开口,另一个让人闻而生厌的声音就在和琳背后响起,“哟,没成想你这吊死鬼儿竟还真活了过来,前几日不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能陪你那短命阿玛去阴曹地府顺顺遂遂的做对鬼父子,当真是可惜的紧ู呐!”
“哼!既是奸臣之子,死不足惜!”
他钮祜禄氏虽谈不上是诗礼簪缨之族,却也本该是那官宦富家子弟,不料九岁那年,阿玛突然于任上暴毙,额娘更是在他孩提时代留下弟弟和琳血脉便难产去世,身侧除了刘全儿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侍奉,兄弟二人在家中受尽各种屈辱冷眼。
这朱珪天赋异禀,是个博学鬼才,十七岁那年便在殿试中考取了进士,皇上闻其才识后大为欣赏,而朱珪虽为汉人,但忠心为主,奉公清廉,以“养心、勤业、敬身、虚已、致诚”为箴言,朱珪入朝做官后很快吸引了英廉的注意,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忘年之ใ交,加上英廉家中还有个孙女,名唤冯霁雯,为ฦ了让孙女的才学智慧不输于男儿,英廉时常拉着朱珪来家中为孙女补习。
“原先是怕在路上遇到什么拖沓脚程,才多告了几日假,但此次乡试进行的非常顺ิ利,就比原定计划早回了京师,”朱珪笑道,眼风扫过地上三人和这片惨象,发生了什么心中也知晓了个大概ฐ,看英廉面上还留แ有怒气,温言道,“英廉,这事莫要闹大了。”
横了他一眼,英廉的目光又落在苏和臣身上,那苏和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背上都被汗水打湿,汗涔涔的趴在那也不敢动,偷偷瞟了一眼瞧见英廉在看他,立刻磕头求饶道,“中堂大人!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看,他既已๐认错,就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吧,”朱珪劝英廉说道,他心中自然也权衡了利弊,那苏和臣的父亲苏和硕是正黄旗都统,为ฦ人甚是不通情理,溺子成性,不管究竟谁对谁错,英廉若真罚了苏和臣,定会和苏和硕结下梁子,这里还不如卖苏和硕个面子,把这事圆过去。
但那边和琳显然很不服气,他不懂什么狗屁为官之道,他只知道他哥哥被人欺负了,吴省兰也好朱珪也好,都要放过罪魁祸首,但他也记得哥哥以前和他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暗暗下定决心后,他拖着步子来到和珅身边,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的伤,吃力的拖起和珅羸弱的身体,随后一本正经的朝英廉道了谢,“谢谢中堂大人今日救了我哥哥,来日就算我和琳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中堂大人的大恩大德!”
但对朱珪,和琳却没说一言半语。
既然当事人已经发话,英廉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况且朱珪心中所虑之事他也明白,当下朝和琳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对和琳顾全大局的做法很是欣赏,他从前只知和珅是个俊秀人物,没成想弟弟和琳也不输于人,小小年级就懂得隐忍不惊,日后必成大器,英廉的眼神又落在昏迷的和珅身上,心中颇为惋惜。
就这样,一场闹剧被朱珪平息了下去,苏和臣因故意滋事得到了朱珪的严厉惩罚,而和珅和琳兄弟二人因伤势过重,准许告假回家休养,待伤病痊愈再来学堂。
当和珅昏迷了许久ื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又换了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他更加熟悉,是他自个儿家的卧房。和珅全身酸疼,口中干渴,记忆只停留在他被苏和臣折磨的昏了过去的时候,他慢慢起身支起枕头靠在上面,卷起雪白的袖口,胳膊上的淤青狰狞可怖,心道苏和臣那厮下手果真歹毒!和珅心里暗暗发誓道,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苏和臣再玩死一回!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细缝,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轻手轻脚๐的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情,和珅看到这幕突然觉得心里一暖,温声叫道,“和琳,你在做甚么เ?”
和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哆嗦,扭头就看见和珅嘴边挂着淡笑瞧着他,“哥哥!”和琳惊喜叫道,赶忙放下手中托盘飞奔至床边。和珅先前被苏和臣砸了头的伤还没好,这下身体更虚弱了,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整个人也瘦弱的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เ失不见一样。和琳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眼圈竟又红了起来,没有单挑苏和臣时候的无畏,现在的和琳在和珅面前就是个ฐ六岁多点儿的孩子,需要亲情的呵护。
和珅拍拍他的脸,笑道,“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看着这样豆丁版的和琳,无奈中还是有些难以适应,重生一世这样的好事会落在他身上令他到现在还有些怀疑,不由再次开口确认道,“和琳,今年是什么年份了?”
和琳乍一听有些呆愣,猛然又想起当日苏和臣虐待和珅时他哥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以为ฦ和珅又犯了那癫症,急的直接跳上了床,关切的询问道,“今年是乾隆二十四年十月初九啊,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没想到和琳有这么大反应,好笑的拔开和琳按在他肩膀上的爪子,和珅笑道,“我没有不舒服,这不是刚刚醒过来吗,脑子还有些不清醒,”果真不是梦……
“可是苏和臣那厮要抓你的时候,你……”想到苏和臣对和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