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不语,只是眸中透露着不安,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祖母肩上还未好,要不明日与娘娘说说,娘娘看起来是个温和之人……”
柳妃言语间没了方才那般盛气,整个ฐ人都松了下来,懒洋洋靠在贵妃榻上,面容瞧着也柔了几分,屋内氛围瞬间暖了起来。
方姑姑有句话,她觉得说得十分在理,“少做少错,多做多错,不做便不会出错。”
元小芫将后来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严氏,虽不知恩人的身份,但这恩情是真,且恩人顾虑周全,今日虽并未让贼人得逞,但若是传出去,终究是对女人家名声不好,所以闭口不言才为正。
到เ底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力气小,只是在车夫脖颈处戳了个ฐ口子,并未伤及要害,车夫一手捂住伤口,一手将帘子撕掉,怒声道:“小贱人,还想伤老子!若不是那娘们儿让留แ你一条狗命,老子一刀劈死你!”
前阵子忙着春闱,父亲那边也盯得紧,顾不上来寻,没想不过几月未见,表妹似是变了模样一般,越看越不忍移开目光。
那时候元良正在宫中ณ,元善陪着母亲严å氏去了怀慈寺祈่福,宁清没有陪着去,是因她怀有身孕,怕路上颠簸。
元小芫接过帕子,看着眼眶湿润的英绿,不由地也润了眼角,她从桌上又取了两张,硬塞在了英绿手中。
这两个姑娘起了争执的事,摆在人前来说,本就是丢面,柳老爷也颇为尴尬,不知该如何去问,也生怕问出了什么更难收场,便看向夫人元静。
元小芫心中ณ一痛,只觉脑แ袋发热,多年的隐忍的那些委屈,似是在这一刻,要奔涌而出。
那ว可是腊月最冷的时候,池水冷得刺骨,待她清醒已是第二日了,才知赵伊一把事情推了个干净,说是元小芫自己้玩烟火烧了裙ำ子。
栾京的春末时常细雨,一下便是三五日。
柳妃觉得有些奇怪:“你若是不按,我倒不觉得,这下……还真觉得痛了。”
莫非是严å氏的法子无用?
柳妃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似是有意无意地道:“对了,昨日我带着小芫同端妃听了会儿曲,那孩子在人前礼ึ数周全,让端妃连连称赞,到底没给我柳家丢面。”
严å氏的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都是托娘娘的福。”
柳妃打量着严氏,笑道:“这孩子很合我眼缘,成日里窝在那ว院子里定会无聊,没事儿陪我出去走走也好。”
柳妃这番话事特地说给严氏听的,包括昨日叫元小芫听曲,都是在提醒严氏,要她尽快将自己้医好。
严氏嘴上谢恩,心里明的跟镜子似的。
将最后一根针扎入穴位后,严氏长出了口气。
“娘娘方แ才那ว里疼痛,是好事,说明胞宫尚且有能力孕育。若不是娘娘的息肌丸里,少了几味最伤身的药,恐老身拼了性命也没那个ฐ能力。”
柳妃胞宫内久ื存毒素,堵了经脉,故而不孕,若日日行针刺๐激穴位,配之严氏调制的清毒药来服用,想要孕育也不是不可能。
严氏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帮柳妃将帘ຈ子拉上,这腹部ຖ布满了针,若是受了风,会适得其反。
“娘娘这两日可觉胞宫处温热?”
“是不似从前那般冰凉了。”
严氏点了点头:“看来此法的确可行。”
可行二字一出,柳妃睫毛微颤,连声音都有些抖:“你莫要诓我。”
严氏将医治的原理,细细讲给柳妃听,虽然有些药理她听不太懂,但大致的意思,她全然明白。
“待下月娘娘月事完后,定要按照老身的方子行事。”
柳妃恍惚地点了点头,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她发现自己许久未笑得如此真了。
…………
元小芫用过午膳后,在屋里待了一阵,觉得颇有些阴凉,小穗看院内日头极好,不知从何处拿了个软垫子,帮她铺在了石凳上。
“趁着天还未入伏,日头不算太毒,也不怕黑了肤色,姑娘体寒便多来院里晒晒。”
“嗯……”
元小芫坐在绵软的垫子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不过十来日,她觉得自己似乎胖了,也更懒โ了,想必是宫里伙食好,再加上终日无所事事,一吃完就想睡。
小穗见她迷迷瞪瞪趴在石桌上,偷笑了几声,便出院子做事去了。
诶?
怎么这么快就回府了,她还想多在宫里待些时日呢!
一回到柳府,就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每日不仅要做女红,还得处处谨小慎微,虽说皇宫规矩更多,但她在这小院里待得自在,没人管她,岂不快活。
元小芫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好不容易来到เ院内的池塘边,低头一看,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英绿!”
“怎么เ了小姐?”
元小芫指着水里那几条锦鲤,惊得连声音都发颤:“我的鱼,怎么เ长成这样了?”
这哪里是锦鲤,分明是胖头鱼还差ๆ不多,一个赛一个的胖。
英绿却不以为然,笑着道:“养胖了好啊,肉多而肥,就可以给咱们做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