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人扶他！”师清漪朝向前面被酸尸水腐蚀到皮肤起泡的男人。
音歌转身，径自一个人往下走了,洛神与鬼面男也一级一级地下了台阶。
温泉陷入一片死寂，水面幽幽荡起涟漪，周围乱石嶙峋，好像除了师清漪，再没有别人了。
不过在水底下本来也是暂时没法呼吸的，师清漪憋着一口气,ไ双手回兜住洛神，想将洛神紧急带出水面。
雨霖婞紧紧抓着月瞳身上的毛发，都要哭了：“师师！师师！我的娘你快拦住它啊！快点！快点啊我求你了！”
之后，什么都模糊了。
只有她一个人依墙而坐，冷月照着她的影子，天地之间一片孤独。
师清漪低声咕哝：“我醉了，不晓得。问你自个。”
洛神立在原处看她许久，这才挽唇一笑：“傻姑娘，你在说什么傻话。墨砚斋甚时候关过的么？”
记忆破碎,身体上累积的伤痛更是如同连绵阴雨般纠缠不休,师清漪突然觉得有点不堪重负，默默望着石壁里的那半具骨架出神。
“在哪里，在哪里。”萧言渐渐平静了下来，茫然四顾地看了一圈，终于喃喃：“那地方，和这里很像，很多水，两边都是石壁，纹理颜色也都是差ๆ不多的。可是一路上实在太绕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折返回去。”
看见她那神色，师清漪心里有点犯嘀咕，面上倒是朝洛神笑了一下，她自认她这笑意十分“温婉贤淑端庄良善”，洛神应该也会回个微笑来跟她表示一下吧。
“是么，怎么会这样？竟然会这样？”师清漪单膝跪在洛神面前，立刻摆出十分惊讶的表情来，抬头凑过去痛心疾首地说：“我帮你看看。”
这让师清漪开始感到不安：“……洛神。”
“是的。”
师轻寒看不见,长生十分体贴地扶着她坐下,ไ让她以相对舒适的姿势倚着船上的靠垫：“姑娘可是怀疑我的说辞么เ？”
长生眼珠乌黑，像剔透的黑珍珠似的，躺在船上看着师轻寒的脸。
千芊点点头。
师清漪这回目光有些狡黠笑问：“那你过来扶我花了几秒？这么快，你紧ู张。”
“何事？”洛神察觉到เ师清漪的异样。
那巴掌大小的鱼拧了□，游曳到一旁的石头缝底下去了。
绝对没事的。
师清漪面红耳赤，眼风瞪了一下旁边的洛神。
还是不行。
“你接着睡吧。”师清漪说完，继续搂着绛曲的包靠在上面。
随着那ว几个影子往前推移，后面又隐约出现了一些。
寒夜寡淡，眼前伊人。
师清漪的目光瞟到绛曲的藏袍毛领口，那里毛边洁白，暖绒绒的：“算了，我忍忍就过去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靠岸，到เ时候也快天亮了。”
师清漪揉了揉眉心，走过去，对还没有接受谢城南就这样淹在湖中的桑吉说：“你认识的谢医生，其实不叫谢城南，他的名字是姜仇。当然了，姜仇也是个假名，他百家名，千张脸，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绛曲沉默地跟随在她身后，不近，却也不远。
他补充一句：“至于源头是什么，就不好妄加猜测了。”
旁边的绛曲摘下了猎枪匣子，沉下眸子，快速地拆着匣子上的厚实的牦牛皮包被。
“除了尹教授外，还有别的女人么？”
谢城南点点头：“扎西说的是，‘鬼都戴着面具。鬼为ฦ什么都戴着面具？因为鬼怕见人，也怕见鬼，怙主也怕鬼见人，鬼见鬼。我也怕，我要被吃掉了。’”
绛曲盯着师清漪面上的隐约倦容，点头：“可以。”
越野车沿着长街滑出去，绛曲幽蓝的眸子瞥向车窗外：“对方แ不回你短信，可能是她没看见，不必放在心上。”
音歌表情冰冷，不说话。
……再说你刚不是坐骨神经痛么。
“你认识我？”师清漪压下嗓子，低声道。
黑竹沟里没有信号，前面一天她都没有收到洛神的任何消息，这一天一夜如同身在地狱一般难熬。
女人喘息着矮下了身，低声骂道：“佛祖，你他娘的看见了吗？你来保佑我啊！我不想死！”
洛神配合师清漪的动作动了动：“我会替你捂热的。”
师清漪轻笑：“好了别闹了，现在它们都不是坐骑了，跟着它们的鼻子走，就能找到猎物。”
“但是我有一个特权。”洛神不以为意，言笑晏晏的：“你曾说过要娶我。既然如此，媳妇要亲你，你断不可拒绝。”
敛齿收爪，什么脾气也没了。
“我不用伞。”洛神道。
“真跟你绝交。”洛神面无表情地踩在雪地里，木木的。
“哪种蛊？什么蛊人？”雨霖婞急红了眼：“她表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养蛇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哦你个头。”雨霖婞桃花眼瞪得更大。
洛神沉默不语。
之前的什么“她表姐”，“养蛇的”，估计改不了口，也就算了。
师清漪眨眨眼：“那ว一定是我最近体虚了，你给我补补？”
这八分成熟，两分烂漫，本来是两ä种相对的气质，在她身上居然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师清漪搓了下手上的泥，保持沉默。
她觉得这巨石阵仗的摆布十分熟悉，这种熟悉并不是说她熟ງ悉周易和九偃的各种演算变幻，从而可以对阵法进行推演，而是觉得方才那阵法小到每一个细节她都清清楚楚，就像是她……亲手布置过的一样。
“你不是正希望我这样么เ？如了你的意，不好？”师清漪也冷笑。
“怎……怎么了？”王癸汝骇然道。
轰隆一声响，地面被刨出一个大坑，光线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