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那天我抢下你手上的天龙八部，其实我想跟你说，我有全套的金庸，你想不想看？我还想问你，你喜欢谁，乔๒峰还是段誉？我想跟你说，我们可以一起谈谈金庸，我们会有共同话题的。”
潘书大乐，蹲下身子也用沪语问：“格么好讲啥啦？几岁好讲伐？”
“慢来慢来，你不是把你自己้给搭出去了吧？把话说清楚，我说过不许你勾三搭四的。”
潘书说：“是的是的，我上学那ว阵儿也打围巾，有的女生围巾长得可以在脖子上绕三四圈。用针打，一下午就可以长出一两尺。还打手套。”
晚上睡在六尺宽的床上，比她的床比何谓的床都要宽上一两尺，两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连打三个滚都不会掉在地上。无耻之极。尤为无耻的是她食髓知味，享受得不得了。但到了白天她又消เ沉起来，提不起任何神。她一方面希望何谓快点离开，好让她想一想两人的恩怨纠葛，一方แ面又不舍得放他走。他要是走了，那六尺大床让她一个人怎么เ睡得着？
那张照ั片他拿到照相馆去过塑，陪着他走南闯北，等他回到เ上海开始创业后，这张照ั片和她的旧裙子放在一起，锁在他的箱子里。要是早知道那张身份证会惹祸ຖ，他也会把它们锁在一起。它们本来就该在一起，都是从前的东西，张家花园的记忆。
潘潘像是被他吓住了，她开口轻声道：“还我。”没有叫他的名字，好像他没名没姓。何卫国，卫国。这么俗烂的名字，哪里有潘潘好听，哪里有潘书文雅，哪里有“襻襻头”可爱。
她停在二楼一间房间的门口，从包里出钥匙来开门。里面有一张捷克式的双人床，一只三开门的大衣橱，一张方桌，三张骨牌凳，一张藤圈椅，一只竹书架。东西不多，但还是把这间十二平方的小屋子挤得满满的。床和藤椅上盖着旧床单，是那种传统的雪青色，四角有角花，中ณ间一朵大花，人称四菜一汤。洗得褪色发白了，老人家会撕开来做婴儿的尿布，潘书拿来覆在床上。
“喳。”何谓也大声答应。
许国栋也说：“卫国哥，快说，你要把我们逼死了。”
潘书笑骂：“死腔。我是来辞职的，第一个告诉你。”
何谓口说：“我送潘小姐过去。”
打车回到家里，脱掉大衣，潘书躺在床上拥紧被子睡觉。一觉睡醒，洗个澡，换了睡衣接着再睡。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直到有人来敲门，她翻个身接着再睡。管谁敲门，没人来开门，自然当里头没人，过一会当然就走了。谁知这敲门声不停不休地敲下去，吵得她头痛，只好爬起来。
“三点半过了。我送你去吧，在哪里？”
“我睡着了笑醒的。”何谓挽了她的腰，离开酒店往沙滩走。
“何先生，我们去吃日本菜吧，这个时候过了饭点，应该有空位。”潘书故作淡淡地说，嘴角却向上翘起，拉都拉不下来。感谢老天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几点疏星也淡淡地闪着微光，让何谓看不到เ她的欢喜，让她可以就着黑暗，说出一直想说的，也让何谓在黑暗里，摘下了他的面具。
何谓慢慢把耳朵又从她齿间拉出，再将她推开一臂远，“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不是感激，不是报答，不是游戏。”
潘书又惊又喜地说：“真的呀？原来我值四个亿？乖乖，我自己都不知道。”
潘书头也不抬地说：“那边就只有你一个房间，不是何先生还能是谁？”
潘书睁大眼睛，不置信地说：“什么？还要我去找他们？我这么美丽ษ可爱温柔贤惠，不是该他们排着队来找我吗？不长眼的家伙，还反了他们了。”
陈总用手抹一下脸，说:“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今晚我过去守着，到เ底是新า年，她怕是心情不太好，才会打电å话来。你刚才喝急了，别开车，我让司机回来送你回去。”
“也不是每桩婚姻ี都以离婚结束。你这是因咽废食。”赵薇薇指出。
忽然旁边有人靠过来也在潘书耳边说话，问：“那你把那两块玻璃怎么处置了？是扔了还是带回来了？”
“我这辈子也没泼过人家一杯水，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潘书答，两ä人吃完饭，收拾好了，结伴而去，潘书开车先把赵薇薇送到新天地，自己再转去锦江饭店。
赵薇薇笑一下，看着台上另一个穿了白底小蓝花棉布旗袍的女子弹古筝。
潘书说晓得，两边收了线。开车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一直在听赵薇薇讲电话，这时话说：“小姐你讲了老对的，我有一个表阿妹，也是在公司里做白领，我阿姨ถ让她去相亲，对方也是这么เ提的要求。男人家现在只要小姑娘，要漂亮，还要自己赚得动。也不看看自己，条件这么好的小姑娘，什么人找不到，要他那种瘪三？”
小周知道办公室的人出去吃饭都要叫上他，那ว是请他做司机的意思，本来就是个喜欢交朋友扎堆的人，马上一口答应，说：“去。那ว现在有几个ฐ人了？还有谁去？”
潘书用竹针敲她一下，笑骂道：“又胡说，从来没有这样的事。你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件事。”眼风瞟一瞟，眉梢眼角都是风情。
赵薇薇抓住她肩膀，摇着她说：“瞧，瞧，瞧，就是这样。每次你们在一起说话，你都是这样，骨头轻得来没四两重，还敢说没有什么เ？旁边的人谁看不出来？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吗？”
潘书瞪着她，“没有吧？我对谁都是这样的，你不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