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收拢了指节,五官紧绷,心里的什么情绪近乎炸裂。
陆仰止心里一慌,来不及思考那种心慌究竟是被什么情感所驱使,他下意识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沉着脸道:“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找医生把它取出来,你的手不会有事,嗯?”
他听到她的声音,很轻很缓,泠泠如雨滴砸在水坑里,“没有。你先……出去吧,别管我,我过一会儿就跟上。”
——他们这是,吵架了吗?
“你想要什么理由?”唐言蹊笑了,眼底深处却漾开不一样的色泽,很薄很浅,隐隐发亮,“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可她还是在笑,“长了腿走进来的。”
厉东庭抬手,手心拍在他的手背上。
霍无舟颔首,再一抬眼就看到了花园小径的尽头走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从听说这件事以来,墨岚一直闭口不提它,顾况也不敢揭他的伤疤。
“她连这都交代好了。”江一言捏着手里那张纸条,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凉凉道,“想得真是周全。”
“你先出去。”男人忽然想起身边还有别人,脸色冷漠下来,“把门关上。”
二人看向身后,同时站直了身体,恭敬道:“头儿。”
陆仰止眉目平静,回答:“这两天就走,看东庭那边怎么เ安排。”
唐言蹊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笑道:“想不到我表哥居然肯放你到榕城来,我还以为他会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呢。”
“你这是在怪我们对你关心得少?”
而且,是以唐言蹊的角度讲出来的。
无疑是让本来就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唐言蹊却没给他深究下去的机会,似笑非笑道:“庄清时失踪了,临走前提了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是第一嫌疑人。你说这事巧不巧?”
可是,她今天,着着实实就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所以,她心底深处,其实怨他的?
一分一秒,一点一滴地耗空了她的心血。
如果简简单单是受刺激晕倒,刚才仰止抱她的时候那ว满手血又是怎么เ回事?
冷寂的视线越过陆仰止,看向他身后的陆远菱,问得却是陆仰止:“你打算怎么解决?”
女人乌黑的长发和衣角被风吹得飞扬。
“仰止呢?”唐言蹊问。
对于像唐言蹊这般气质傲人、深藏不露的女人来说,容貌不过是表面一副皮囊,反倒是最没什么杀伤力的东西。
眼前骤然亮起一簇火光。
很耐人寻味的地方。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出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这么关心这份合同,难道是因为ฦ提起了什么让你好奇的人?”
不过她是个要强的女人,从来不会主动找人倾诉,陆仰止也没那么婆婆妈妈,懒得去管他们之间那点破事。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就是这个玉扣存在的全部理由,原来,竟还有后招。
却听到他问:“那我是做了什么เ让你改变主意的事?”
“那……这是?”
男人已经出门很久了,没有叫醒她,身边的被褥凉得透彻,但隐约还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可是后来见她憔悴得厉害,倒不像是装的,也就多了几分信。
赫克托忙握住她的手,“老祖宗,你没事吧?”
唐言蹊涩涩地开口:“好,我去做个笔录,我们就回家。”
她是个要强的人,别ี人六年都毕不了业的课程她只用两年就修完了全部,甚至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从小就是所有圈子里的佼佼者。而她又不像唐言蹊,是个边玩就边做出惊世骇俗的成就的天才。
本来就是组织内部的事情,容鸢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平时爱跟着霍无舟厮混,结果却惹了一身腥,现在还像个犯人一样被压进去审讯。
陆仰止实在想一拳头砸在他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
那这俩人是熟ງ悉成什么样,才能连威胁人都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见他不肯挂电话,她就这么公然当着一群人的面开始抢他手里的手机了。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宋井不愿去回想那ว实验室里的点滴,但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扶着墙呕吐着走出来的。
“你信与不信,事实如此。”
机器人通过识别人的体温变化、语气变化、声音变化来判断对方แ对什么话题最为敏感。
女人轻笑,睨着她被光线缠绕、好似会发光的背影,气定神闲道:“那不然呢?你都已经拒绝得这么明确了,我除了伤心一下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吧。”
唐言蹊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人死死攥着,咬着唇,掐着手心,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相思的眼睛夜视能力虽然差,可她不怕黑。
这种改变让她觉得非常不适,推开了唐言蹊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往爸爸身边跑去。
女人脸色煞白,连陆相思都瞪大了眼睛,“爸爸……”
“我叫你让开,听不懂ฦ?”
乞丐中了五百万。
“我能闹什么脾气。”唐言蹊虚怀若谷地挤出笑容,面具厚的快要从脸上掉下来,“陆总博览群芳、阅人无数,当然知道什么人值什么价。”
她傲然一笑,就差ๆ没啐上一口,得意之色昭昭,“谁怕谁孙子!”
唐言蹊以为他是在担心她吃鱼过敏,信誓旦旦地表忠心:“没关系!谁让我是相思的亲妈呢?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为了我女儿的身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倘若最后陆仰止还是不得已要拒绝老祖宗。
普天同庆,唐言蹊也坐在电视前面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个英俊矜贵的男人走上领奖台,受到来自各界的表彰和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