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的动静很大,几乎掩盖了女人怏怏开口的声音:“她应该没事吧。”
明明,他每个字她都听清了,可组合在一起,这话里蕴含的深意,她却忽然不懂了。
他有些不悦地加重了语气,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墨岚呢?”
床上一直像木偶一样无声无息的女人,听到这句话突然抬了头。
“你手上戴的是什么?”男人没听他说完便打断他,眸子眯起,打量着兰斯洛特手腕上的表。
那人用手捂着眼睛,“祖宗,别晃了,眼睛疼。”
她从洗手池上跃下来,动作轻盈,褪掉高跟鞋的足尖一点地面,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唐言蹊一怔,眸光陡然深了。
宋井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却想,哪个做父亲的能三年五载不在自家儿子面前露脸,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把地方约在公司会议室里?
女人的视线正好落在墙面的表盘上,她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平静道:“已经两点了,陆总和我都该继续工作了,午饭下次再说吧。”
陆仰止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
“不合适?”女人眉眼间漾开两三点笑意,未达眼底。
于是干咳了一声,笑眯眯地问:“你不吃饭吗?”
“我渴了,沏点茶。”
她如今的事业如日中天,不可能自甘自愿地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唐言蹊趁他不备,一口咬下苹果,恶狠狠地嚼了两下,偏着头闭上眼,不耐道:“死了。”
他三番五次地试图劝她,医生说为ฦ了防止伤口发炎,最近不能ม吃干果。
唐,她姓唐!
唐言蹊怎么躲都躲不过,又被他扇了一掌,眉目间阴鸷之色很深,“你给我老实点!”
唐大小姐?
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外走去,经过唐言蹊身边时,留下一句冷冷的:“走着瞧。”
顿了好半天,她鼓起勇气偷偷抬头,却发现沙发上的男ç人脸色静如止水,没有半点波澜,唯独眼神,深得可怕。
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冷哼着讽刺回去,而是低懒地笑了笑,嗓音里染着荷尔蒙的味道,沙哑又性感,“那你大概是不太了解男人了。每个男人都一样,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说完,他还将最唇移到เ了她的耳廓,“如果这种情况下我什么都不做,你做女人的自尊心不会被打击么,嗯?”
事实上这五年来,只有他一个ฐ人住在这里,就连家政阿姨都是在每天他上班的时候才准过来打扫。
他忍不住多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
当他终于肯接纳的时候,她又一阵风似的挂走了,毫不留恋。
女人没答言。
“不急。”男人道,“我难得下来一次,也想看看二组组长的本事,就在这等着他将电脑修好再回去吧。”
她便也没理会,径自将电脑打开,问宗祁แ:“小伙子,内网密码是多少?”
“你一个从来没得到过的人,倒是教育起我来了。”陆仰止低低徐徐地笑出声,态度瞧着没什么稀奇,字里行间却透出一股胜者为王的桀骜。尤其是眼角那一抹略微上挑的弧度,将霸道与凌厉展现得格外清晰。
“陆总,您听见我说话了吗?”医生说了一大堆,说到เ口干舌燥也没听见半点回应,忍不住皱眉问。
陆仰止像是没听见般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没给任何回应。
陆仰止就在一旁,视线一瞬不眨地攫着她苍白孱弱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冷得像是结了冰,“唐言蹊,你知道五年前是怎么一回事。孩子的死活和她没关系,你要报复可以冲我来。”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我知道,仰止,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当年捉奸的时候无意间捡到的。”
连铁血硬汉厉东庭想起那个眼神的时候,都不禁觉得颈间有几丝冰凉。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ฦ了老婆孩子报仇才被逼走上绝路的,他怎么想的,你不是应该最了解?”
“放开她,我来换她。”
陆仰止波澜不惊地垂着眸,仿佛不在意。可在没人看到的一瞬,眼底划过寒芒湛湛,“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废话也这么多?”
话音一落,整个病房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死寂——
庄清时一呆,眼眶倏地红了,“怎么เ没了?相思的位置怎么没了?她是不是出事了,仰止,你说句话啊!”
“这小丫头真不愧是庄老贼的外孙女。”绑匪已经朝这边搜过来了,暴躁地用棍子拨开杂草,冷哼道,“和她老子一样狡猾不好对付,这次再让我抓住,我非先砍了她的手不可!”
陆相思就不说话了。
“姑娘……”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咬唇道,“陆伯伯要我们尽快完婚,虽然我也不愿意在这个ฐ节骨眼上横生枝节,但是相思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片刻,陆仰止打开了通话记录,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推销保险之类的号码存在。
陆相思惊呆了,刚要说话嘴里就被塞了条毛巾,男ç人阴鸷一笑,“小丫头,要怪就怪你爹妈不给你积德,报应只能ม降在你头上。”
后座上骗她上车的男ç人脱掉了碍手碍脚的西装,嗤笑,“钱?”他的声音阴冷入骨,“不,我要的是血债血偿!”
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唐言蹊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办法把“酷”之一字代入到她曾经认识的那群注孤生的科技们身上。
男ç人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眸里裹着清冷的肃霜,与周围的漆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