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是这样,你从来就是这样!从来都不肯透露你心里的一点秘密,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我心里一惊,“那姑姑呢?她来上海ร了吗?”
我死咬着牙,心里比身上更疼,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不能和我一条心。我们为什么要认错!我们没有伤天害理!谁规定的男ç人不能爱男人,谁规定的哥哥不能爱弟弟!
整个ฐ寒假,我过得郁闷无比。
“去旅游了。”我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不去管她。
十一点,我俩准时上了床。
甩了甩头,算了,不去管他,他那么周全一人,还能给雨淋着。而且这暴雨,说不定下下就停了。再或者,他已经到家了吧。
我忍不住呆了呆,倒不是因为他那生疏ຕ的开场白,而是……这人真的是东北人吗?
我呆了,几乎下一秒,便仍了电话冲到乐杨的身边,慌张地把他扶了起来。我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满脸痛苦地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喘不上气。
“杨杨……你别吓我……杨杨……”我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两ä颊到耳根都是凉意,我不住地叫着乐杨,他却闭上了眼睛,头歪向了我的怀里,捂着胸口的左ุ手也跟着垂了下来。
我的脑แ子,嗡地一声,停止了运转。
(四十五)
回浦东匆忙收拾了几件衣服,没有一点停顿地,我直接定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到了齐齐哈尔。
按照蒋济桥给我的地址,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得到医生的允许后,我穿上了隔离服,见到了在监护室的姑姑。
当时,她还有一点模糊的意识。
这是我懂事后第一次见到姑姑。
乐杨和她长得真的很像,尽管因为ฦ生病,她的双眼瘦得深陷了下去,但清秀的脸上还是依稀可以想象年轻时候漂亮的模样。
我走到她身边,心里五味杂成。
医生告诉我,姑姑原本得的只是急性肾炎,没有认真治疗,一直拖着,加上劳累,转变成慢性肾衰竭后,病情已经相当地严重。四年多来,她只能靠着血透生活,就是把全身的血液ຂ抽离出来,经过机器的过滤,析出毒素,再注回体内。这样的治疗,每隔三天要进行一次,一个月十次,每次的费用是四百元。
想到เ乐杨这些年来所承受的,我的心里一阵抽痛。
床边,姑姑的手微微撑起,伸向了我。
我不知道她认没认出我,不知道她眼里浑沌的目光是什么意义,我只能ม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也许她以为我是乐杨,也许她还有很多话想对乐杨说。感觉她的手并没有什么力气,但却仍然想要用力握紧ู。
我手上微微用了些力,回应着她。
她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嘴张着却无法开口,只是那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像有什么在翻涌。
“姑姑,不要走……姑姑,为了杨杨,请你不要走……我会离开,我会离开杨杨,你不要走……”这话说出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不管她能不能听见这话,我跪在了床边,开始一遍遍地说着,仿佛罪人希望得到เ救孰般,除了虔诚祷告,别无他法。
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被医生拖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意识都有点模糊。那种从心里感到的累็,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越是这种时候,家属越是要坚强。”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双手握在一起,放到เ了嘴边。如果是乐杨的话,会不会比我更坚强。
“大夫,我姑姑她……还能坚持多久?”几乎ๆ声音都发着抖,我向医生问到。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的肾脏功能衰竭情况近期严å重恶化,似乎ๆ还受到เ刺**โ绪也不稳定,已经不能ม再进行血液透析,照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撑过四五天。”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姑姑她……真的……只能活四五天?”四五天。我的心像被什么重重一击,浑身尽是凉意。
“唯一的办法是换肾,”医生叹了口气,“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肾源。”
“换肾?”
“是的,也就是肾脏移植手术。三年前,我们就考虑过这个方法,可是没有肾源。病人的儿子也因为ฦ心脏病不能ม做这个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