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好,队长好。”闻亮、闻朋问好。
王婶抹了一把眼泪,指着闻朋,精神抖擞地说:“就是闻家小儿子,闻朋!”
“……”
闻青看着纪彦均,她差ๆ点就脱口而出,想问一问他,明明上辈子都是她在迎合他,明明他是受二叔所托,明明他并不喜欢她,为什么เ此时不愿意好聚好散。
“都一样,都一样。”汤权笑着说。
闻青沉默一会儿。
闻青笑了,汤权连大头鞋小汽车都开了,花四五千块买缝纫机算什么,不过看汤权这么急吼吼地要画稿,此刻厂房有二十多台缝纫机,只有不到十台在运作,可见,他在生意上遇到困难了。
姚世玲、闻朋纷纷看向刘ถ姐。
闻青已经不是上辈子的闻青,面对梁文华,再也不会因为怕失去纪彦均,而妥协、讨好和忌惮,她平平静静地说:“我来找纪宁芝。”
“害我刚ธ才都帮她瞪闻青了呢。”
“……”
“买过直接就在她家做了呀。干嘛要量尺寸呢?”
男人望着闻青,再也掩盖不住眼中的欣赏,他目测的是,小姑娘会欣喜若狂接过钱,或者再问他要不要其他画稿,他准备全部买下来。
“……”
才刚踏上大土路,就见姚世玲和闻朋急急地向这边走。
“闻青,别冲外人发火。”
肖姨满脸的笑容未敛住,便僵在了脸上,问:“你说啥?”
闻青追出院子,问:“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闻青说:“肖姨,咱们的约定,卖一双鞋,给你三毛钱提成。”
“来了,人来了。”
姚世玲接一句:“就知道护家。”说的就是闻亮。
“真的啊?”客人们纷纷惊奇。
闻青知道母亲心性一向高,自己的某些地方,跟她是一样一样的。
“不了不了,家里都做好了。”
闻亮闻朋二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闻青。
听的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墙角,而是她生活过的八十年代水湾村的墙角,正大光明地听,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上天仁慈,死后让人类去看一看自己的生平吗?
之前路口树荫下,总会有三三两两的邻居乘凉,今天空无一人,这点闻青丝毫不意外,麦秸垛都被烧了,谁还有闲心乘凉说闲话。
闻青从王婶家门口路过,余光一瞥,王婶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但是可以听到เ院里传来一声声的哭声。
闻青步子没停,直接回了自家院子。
尚未进院子,邻居周大姐便从院子来出来,抬头一见闻青,客客气气地说:“闻青下工回来了?”
“周大姐好。”闻青笑着应一声。
周大姐说了几句客气的话,便回了自己家。
闻青进院子,就见姚世玲正坐在院子里捋红薯秧子,一撮撮青色秧子,下面都带着一团泥土,而后姚世玲将它们一一码在竹筐里。
“妈。”闻青喊一声。
姚世玲抬头,随即露出笑容:“闻青回来了。”
“嗯。”闻青走上前,就着周大姐坐过的凳子,坐在姚世玲身边,伸手就抓地上的红薯秧子。
姚世玲伸手阻拦:“你别碰,都是泥土,我自己来就行了。”
“没事儿。”闻青伸手就拿了一把,学着姚世玲的样子,像模像样的,闻青问:“怎么现在还有红薯秧子?”
“这是春天放着地窖里的红薯放的苗子,现在种,回头冬天的时候,麦子不够吃,红薯、玉米磨成粉,可以接济一下,挺到เ下一茬麦子。”姚世玲说。
闻青低头捋红薯秧子,再码到竹筐里,听着姚世玲说这些生活中的小事儿,这是她上辈子都没有听过的,倍感亲切,然后问:“妈,周大姐来这儿干什么?”
“向我们借红薯秧子种红薯。”
“他们家没有?”
“有,都被烤死了。”
“怎么被烤死的?”闻青疑惑地问。
姚世玲看着闻青说:“你忘了,昨天失火。”
闻青这才想起来。
“周大姐家的地窖挖的浅,又贴着内院墙根,麦秸垛在外墙根,这一烧,硬生生烤着地窖,红薯秧子全烤死了!”姚世玲说:“这不,马上就要种麦茬红薯,没有秧子,只好来我这儿讨,幸好我春天的时候弄的多。”
闻青听后,连连点头,然后问:“周大姐损失这么เ多,王婶没打算赔?”
姚世玲一听闻青说王婶,连忙向院外看,然后小声说:“赔什么เ?今天早ຉ上她跑去村长家闹,说是二虎子没点麦秸垛,大风刮的。”
“噗嗤。”闻青没忍住,笑出来:“这都可以?”
姚世玲说:“还不止,说是自己家损失严重,想让村长打个报告给上头,说自己家是困难户,希望上头救济半年。”
“村长怎么说?”
“村长说,这都救济,国家把粮仓开了都不够吃。”
“那是。”闻青应着。
姚世玲站起身来,又拎了一个空竹筐继续码红薯秧子:“早上在村长家吃了瘪,上午又跑到เ二队队长家,队长性子可比村长强硬多了,直把他们夫妻两骂的狗血淋头,王婶哭喊了好一阵子。村长让他们赔我们六七家麦秸垛的损失,王婶拍着大腿说,是大风刮的火把麦秸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