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天啊。这还要不要人活了!”有人哭起来。
“我不同意!”纪彦均立刻表态。
“汤叔,不是专程,是顺道。”纪彦均纠正。
肖姨苦笑一下:“店没了,缝纫机也没了,怎么做衣裳?”接着肖姨乐่观地说:“好在,我儿子的命保住了,这比什么都让我高兴。”
“大姐,这些缝纫机要四五千块钱呢。”闻朋小声说:“他好有钱哇。”
“等我?”闻青疑ທ惑。
梁文华面无表情地问:“找她干什么?”余光中瞥见了闻青,眉头登时一皱,顿时防备起来:“你来干什么?”
“故意找茬吧?”
“太恶心了,我以后再也不在这儿做衣裳了!”
“回家量过尺寸了吗?”
闻青面色不改。
“这么有力气,下地是把好手,卖了可惜了。”
闻青检查一遍店内,确认无安全隐患之后,锁上肖姨缝纫店的大门,去大市场买些白面、鸡蛋、割了二斤肉,拎了一大包,往家走。
“妈就是嘴上说说。”
顿时,店内一静。
姚â世玲拎着水也出了院子。
肖姨问:“你这是干啥?”
粮站工ื作人员已经出现,打开高大的粮站仓库门,推出磅秤,现场一下喧闹起来。
闻亮握着圆珠笔,心口不一地埋怨闻青:“就知道花钱。”
肖姨毫不掩饰说:“那可不是,这位姑娘身上的碎花棉布裙,和这双横纹凉鞋,就是闻青做的呢。”
姚世玲已恢复常态,继续洗衣服。
“在这儿吃点吧。”姚â世玲邀请着。
“你们去给咱家牛割草去了。”闻青抹了一把眼泪,笑着对闻亮闻朋说:“割的真多。”
前一刻她死在纪彦均面前,看着纪彦均抱着她的身体内疚地说对不起,后一刻她就失控地云里雾里山里海ร里飘荡起来。此刻被莫名地钉在这儿听墙角。
闻亮气的脸通红。
闻青任由她哭喊着,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钱,塞给闻亮,闻亮问:“干什么เ?”
闻青小声说:“去找二虎子。”
闻亮一怔,抬眸看着闻青。
闻青冲他点了点头。
闻亮瞬间明白过来,接过钱,向四周瞅了一圈,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闻亮一溜出自家后院,便往大路走,到处张望没看到二虎子,接着他向荆条丛里跑,依然没人。
最后闻亮在小河边看到了几个ฐ半大的小孩子,和闻朋差不多年纪,穿着破旧的短袖,半截裤子,裤ไ子都打了好几个补丁,正赤着脚๐在河里抓虾摸鱼。
闻亮看一眼,没有上前,而是跑向水湾村的小代销店。
“张伯,我要辣椒糖、江米球、酸梅粉、唐僧肉,还有玻璃球。”闻亮喘息着说。
张伯笑眯眯地说:“你捡的知了壳卖钱了?”
“不是,是我姐给的。”
“你姐?她会给你钱?”张伯不相信。
“张伯,你快点,我急要。”闻亮催促。
张伯这次问:“要多少?”
“吃的一样要五袋,玻璃球要十个。”
“好,我这就给你拿。”
辣椒糖一个两分钱。
江米球一个ฐ两分钱。
酸梅粉一袋三分钱。
唐僧肉一袋三分钱。
玻璃球一个一分钱。
总共花了六毛钱,闻亮接过找零毛钱,装进上衣口袋,好在他的衣裳口袋多,裤子上四个口袋,短袖上两个口袋,都装的满满的。
他见自己买的太多了,唐僧肉和酸梅粉这么贵,朋朋都没吃过,他扣下来两袋,深埋到草丛里,等会儿带回去给闻朋吃。
一切准备就绪,他原路返回,跑到河边,喊:“二虎子!”
与此同时,王婶已经哭喊一遍了。
闻青不让姚世玲说话,她也只说一句:“闻朋没有放火。”
王婶几乎ๆ要指着闻青的额头,咬牙切齿的:“就是他放的,就是他放的!你们别想抵赖,我告诉你,我几百斤的麦子,还有玉米种,红薯种都没有下地呢,你们都得给我赔!”
“凭什么?我们不赔,闻朋没有放火。”闻青不急不徐,不管王婶说什么,她就是不阴不阳的这么一句。
气的王婶扑上来要打闻青。
围观的邻居看不下去,一把抱住王婶,几个人合力,把王婶抱开。
王婶嘴上开始不干净,又是骂又是踢打。
闻青仍旧不松口,也不急躁。
“闻青。”姚世玲担忧地喊一声。
闻青一边搂着闻朋的肩膀,一边拉着姚世玲的胳膊,说:“妈,不是闻朋放的火,这账咱不认,我还要讨她烧了咱家麦秸垛呢!”
“你个ฐ没羞没臊的闻青,你看看整个水湾村,哪个姑娘像你这样,一点脸皮都不要,跟我一个ฐ妇女一般见识,你要不要点脸皮!”王婶可劲儿的折腾。
闻青听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邻居仍旧拦着王婶,王婶打不到闻青,突然“扑腾”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老天啊,村长啊,闻朋放火烧了我的家啊,我们一家五口以后吃啥啊,还有没有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