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少诚自己就是个老烟枪,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可笑,然而现在,林润不打算跟他计较。
“能进去说麽?”
然而史少诚沈默了一会,只是说,“林润,你身体还好吧?”
“你──”
舞池里,男ç孩拉开了牛仔裤ไ的拉链,於是裤子就一点点的滑落下去,露出白色的四角内裤。他的腰很细,大腿的肤色白的近乎刺๐眼,当裤子滑落到膝盖时,他几乎被绊得滑了一脚๐,於是用力蹬动著腿把裤ไ子脱了下来,整个人就近乎赤裸的站在舞池中央了。音乐还在继续,但舞池里不少人都停了下来,兴奋而热烈地看著他,唐宋站起来,一脸的焦躁难耐,陆丹阳一把拉住他,“你再等等。”
枪摔离了他的手,又或者是他故意扔开的──不过7发子弹而已,ไ支持不了几秒。林润还来不及担心他,史少诚就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敏捷,猛地一跃,紧紧地抱住了他。
又是一声枪响,覆盖在自己身上的身体猛地一震,林润在惊慌里拼命地想要动作,手脚上的束缚却越收越紧。
他大声叫著,“史少诚!”
没有回答,他在惊惧里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然而下一秒门却突然被撞开,一大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
枪弹如一张网,在空中陈铺开来,有人倒下,有人尖叫,然後一切又都归於ไ寂静。有人向他们走来,搬开了史少诚的身体,林润茫然地看著他们,只感觉到胸前一股温暖的潮湿。
那不是他的血。
一个女人蹲下身来,竟然是穿著警服的平思韵,有人解开了林润的绳子,他匆忙地站起来,手脚都一阵阵的麻。
“史少诚?”
林润的声音都打著颤,在等待回答的几秒锺里,无数个念头沈甸è甸的压在胸口──他可能要死了,他就要死了,他已๐经死了。
然而被叫的人靠在平思韵的手臂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尽管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还是费力地说,“林润,我没事。”
他的脸色苍白著,嘴唇也没有血色,胸口上却有一个清晰的弹洞,溪流一样,正汩汩地流出鲜血。
林润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还能稳稳地站著,不敢动,也不能说话。
在他血红一片的视野里,平思韵看起来也变了样子,她抱著史少诚的头,用一种安抚的声音轻轻说道,“没事的……没事了。”
她不再像一个女孩,而更像一个姐姐,一个ฐ母亲。她抬起头来看著林润,在她悲悯的目光里,林润仿佛被解除了魔法一样,终於能动了。
他跪倒下去,紧紧地握住史少诚的手,大声地叫他的名字。直到行色匆匆的医生把史少诚带走,他还是喃喃地叫著──仿佛这样做,就能阻止他离自己้而去似的。
手术室的红灯亮著,林润在门外难耐地踱著步,自己的脚步声撞击著自己的心脏,一步一次震颤,偏偏又没法停下。有个人低声叫他,他整个人都陷在混乱里,直到เ那个人叫了他第四遍,他才茫然地抬起头来。
平思韵不知什麽时候去而复返,正坐在长椅上,沈静地看著他,等到他抬起头来,她又叫了一声。
林润满满地走过去,心不在焉地看著她,平思韵指指身边的空座位,“坐吧。”
他心烦意乱ກ地摇了摇头,平思韵也不勉强他,只是递给他一根烟。
林润略微愣了一愣,还是接过来点燃了,久ื违的味道略微安抚了他的担忧,他深深吸了几口,窒息的感觉有些减轻了。
“林润,刚才局里来了消息,廖启铭已๐经回香港去了,我们晚了一步,没截住他。”
“廖菲呢?”
“廖菲……”平思韵犹豫了一下,说,“在我们进去的时候,她手里拿著枪……被击毙了。”
死了。
林润听著这个消息,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快意或是哀痛,情感浸在冰凉的麻木里,只剩下一股无奈的悲伤,静静地晕开来。
“林润,”平思韵温和地提醒他,“你的手。”
他这才注意到,烟已经烧出了长长的一截灰烬,火星就快烧著他的手了。
他把烟头丢掉,沈默地站了一会,视线扫过平思韵苍白消瘦的脸,最後又回到เ手术室的大门上。
史少诚就在门里,或许昏迷著,或许还清醒。也许下一秒那门就会打开,带来一个消息──要麽平安,要麽是……
“很担心吧。”
他疑惑地转过头来,平思韵仰著头,并没看他,头发披散下来,只留给他半张憔悴的脸。
“要是能让我担心一次,也就好了。”她很轻很轻地说,“我连他最後一面……都没见到เ。”
昨天她还是一个ฐ年轻的女孩子,幼稚而狂妄,在自己那点小心思小世界ศ里,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地折腾著。然而过了一个ฐ夜晚,她却迅速地衰老憔悴下去,连眼角都出现了细碎的纹路。
林润不假思索ิ地弯下腰去,把自己的手叠放在她痉挛的手指上,平思韵闭上眼睛,停顿ู了一秒,却突然弯下腰,呕吐似地痛哭了起来。
林润握著她